此時,房間裡一片安靜,隻有輕微的紙筆摩挲聲。曹清萸正聚精會神地代筆抄寫著孫梁帶回來的消息,手腕靈活地舞動著毛筆,一個個飄逸靈動的字體躍然紙上。
時間悄然流逝,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兩份字跡如行雲流水般優美的書信已然完工。徐新秋走到曹清萸身旁這,仔細端詳起來。信上的每一個筆畫都仿佛蘊含著無窮的韻味,讓人不禁為之讚歎。
“哎呀,不愧是高考全國第五!這字比起我的來可真是強出太多了!”徐新秋由衷地感慨道。
就在這時,曹清萸輕輕吹了口氣,將剛寫好的信紙吹乾,然後熟練地折好裝進信封,並封上口。他剛做完這些動作,李重二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把信封拿了過去,轉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正當李重二一隻腳已經跨出門檻的時候,徐新秋突然出聲說道:“還是我去吧。”說著,他快步走到李重二身前,不由分說地從其手中奪過信封,然後頭也不回地推開門,邁著大步離去了。
李重二看著徐新秋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轉過頭看向屋子裡的其他人。隻見樂貫溪和曹清萸兩人也是一臉茫然,紛紛衝著李重二搖了搖頭,表示對徐新秋此舉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在眾人麵麵相覷之際,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了屋子:“那個……幾位,路大夫叫你們呢。”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甄大款已經靜靜地站在了門外,此刻正微笑著向屋內的三個人打招呼。
京城的大街上,初一時的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景象已不複存在,但依舊可見遊客穿梭其間,絡繹不絕。徐新秋悠然地端坐在高大的馬背上,馬蹄輕緩地踏著地麵,仿佛與他那散漫的心緒相呼應。此刻的他正漫不經心地在京城中遊蕩著,目光隨意掃過街邊的店鋪和行人。
儘管心中明白尚有重要之事等待處理,然而此刻的他卻寧願暫且拋開那些煩憂,享受這片刻的閒適時光。畢竟,偶爾偷個懶也是人之常情嘛!
不知不覺間,徐新秋來到了城北。那座廢棄的軍營,如今卻已然淪為乞丐們的聚居之地。放眼望去,隻見一間間破舊不堪、四處漏風的屋子零亂地矗立著,屋內擠滿了年邁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們。他們緊緊圍繞著即將熄滅的火堆,蜷縮成一團,試圖從那微弱的火光中汲取一絲溫暖。
那場雪災所帶來的陰霾至今仍未完全消散,可這座看似金碧輝煌的京城,似乎不允許存在不幸與困苦。但這片廢棄的軍營,就如同被世人遺忘的角落一般,無人問津。
徐新秋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這一幕,心頭不禁湧起一陣憐憫之情。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錢袋,略微猶豫後,最終決定買下一袋沉甸甸的木炭。然後,他輕輕地將這袋木炭放置在了軍營大門顯眼之處,並未驚動任何人,便悄然轉身離去。
天鑒司那座莊嚴肅穆的衙門大門緊緊關閉著,仿佛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將外界與內裡隔絕開來。這座大門通體由漆黑如墨的鐵鑄成,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自天鑒司成立以來,人們對這扇黑鐵大門充滿敬畏之情,因為它的每次開啟,都預示著朝堂之上將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因此,無人希望見到這扇門敞開,更不願去想象門後的景象。
而此時此刻,徐新秋卻牽著馬靜靜地佇立在高達數丈的門前。他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腳下那塊光滑平整的青石板上。然而,他的思緒早已穿越了地麵,深入到地底那深不可測的黑獄中。在那無儘的黑暗深處,囚禁著北燕密探以及令整個江湖聞風喪膽的魔頭。
“也不知道你在下麵怎麼樣了……”徐新秋喃喃自語道。他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厚厚的土地、堅硬的岩石,直直地投射進那片幽暗的牢籠之中,落在孤獨長憐身上。或許此刻的她正遭受著酷刑折磨,亦或是在苦苦思索脫身之計?徐新秋不得而知。
平原伯府外,這座昔日貴族宅邸如今已是人去樓空,一片荒蕪寂寥之景。就像那位本就逐漸被世人遺忘的老伯爵,在他離世之後,更是無人問津,仿佛他從未存在過一般。
那高大而斑駁的院牆,宛如歲月留下的深深印記;那扇原本朱紅色的大門,也因時光的侵蝕而褪去了鮮豔的顏色,顯得黯淡無光,再也難以讓人聯想到它曾經可能擁有的輝煌與榮耀。
“抱歉,我本來想救你的……”一句低沉而充滿遺憾的話語,在這空曠寂靜的伯府中悠悠回蕩。然而,此刻除了這淒涼的風聲,再無其他回應。
與此同時,位於城中繁華地段的萬民街上卻是另一番熱鬨景象。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行人如織,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鬨。
醉月軒絲毫未受到近日發生的一起命案的影響,依舊賓客盈門,生意興隆。而萬民街的儘頭,則是更為引人注目的流夢閣。
前天晚上,鄭少輝曾在這條大街上當眾放出豪言壯語,如今也兌現承諾,包下流夢閣宴請全京城。無數人擠在流夢閣外,隻為搶到這頓免費的午餐。
仔細想來自己並不知道言旭的住所,徐新秋也隻好將信封留在了刑部衙門,便騎著馬向周王府趕去。
與自己的王府一樣,坐落於京城的三座王府似乎都有些冷清。漢王身患疾病,從不見客;周王年邁,早已退出舞台中央;自己則被陳鬆成忌憚,被特意冷落。
“麻煩通報一聲,平王求見。”徐新秋將馬栓在周王府門前的石柱上,自己走上台階對著看門的小門童說道。
“進去吧,我家王爺說你可以隨便進出。”
雖然徐新秋有些不相信,但小門童那清澈的眼神不像是在說謊,便半信半疑的踏入大門。
周王此時正在自己的寢室裡同友人下棋,徐新秋跟著自己隨手抓過來的仆人來到周王的寢室外,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周王也不問是誰,隻是對著門口喊了一聲,連眼睛都沒抬起來看看。
“泉兒!稀客啊。”直到徐新秋走到周王身邊的時候,他的精力才從棋盤上離開。
“皇叔,我來是想向您請教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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