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鹹陽。
章台宮，廟堂之上。
老甘龍如往常一樣，當著嬴駟與滿堂公卿大夫的麵，照樣舉報商鞅。
他當即站起身，朝著嬴駟拱手一禮後。
道：“臣舉報商鞅，亂國亂法之罪，乃不赦之罪。”
老甘龍知道，這根本扳不倒商鞅。
現在的廟堂，完全就是商鞅的天下，嬴駟都不敢放一句話。
但是商鞅也不敢做了太過分，有景監車英在。
商鞅要是做了對不起秦國，或者嬴姓的話。
景監車英這兩位，也不再支持商鞅。
到時候，商鞅就是真的獨木難支了。
老甘龍也深知這一點，但還是要惡心下商鞅。
一天不惡心商鞅的話，老甘龍也睡不著。
嬴駟望著甘龍，本想開口，可商鞅卻是站起身了。
道：“老太師！此話何意，我有何亂國亂法之罪？”
商鞅眉頭緊皺，雖然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是，始終是大秦的臣子，一點沒變。
他雖然在秦國獨攬大權，但是三個月以來沒做過，過分的事。
更是覺得自己是秦國的臣子，感到自豪。
打算，等到嬴駟曆經許多磨難，再完成嬴渠梁生平所願後。
自己就可以退休，讓權於嬴駟了。
甘龍指著商鞅，寒聲道：“兩個月前，鹹陽令王軾，帶兵闖出鹹陽城，乃是大罪也。
然而，你商鞅包庇王軾，這是不是有罪，觸碰的秦法，該不該認罪？”
一聽這話，站在車英身後的王軾，原本想隻身站出來，卻聽到商鞅的話。
“王軾一時衝動，隻為了先君守陵，故而這才帶兵闖出鹹陽城。”
商鞅看著王軾一眼，隨後繼續道：“念及他有這份孝心，所以我給他口頭教育的幾句，諒他也不敢繼續再犯了！”
“純屬包庇之罪，口頭教育有什麼用？”
一旁的杜摯站著出來，沉聲道：“要是所有人都像王軾一樣，隻是按照你商君所言，那要秦法有何用？”
這話，頓時引起滿堂皆驚。
除了景監三人，其他公卿大夫也隨之附和起來。
在滿堂公卿大夫認為，商君變法已在牢牢記在心裡，這個法不能觸犯。
要是如杜摯所言，不能處理王軾的話。
他們這些公卿大夫，也想觸碰秦國的法律。
久而久之，就沒有人守法，愛護法。
那麼，秦國的法律，就如同虛構。
到時候，商鞅在秦國的變法二十年，也隨之付諸東流。
那麼，老世族的計劃，也成了。
老甘龍就是看準這一點，在於今日拿捏商鞅。
要麼，不守法，任由鹹陽令王軾胡鬨。
要麼，守法，處罰鹹陽令王軾之罪。
可王軾可是商鞅的心腹，商鞅會處罰王軾嗎？
老甘龍以為商鞅不會。
隻要商鞅不會，那麼，秦國的法律，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老甘龍暗自一笑，望著商鞅，肅然道：“早做當算為好，如若不想處罰王軾，大可一說！”
商鞅聞言，眉頭一皺，望著眾人，難為的表情。
見此，老甘龍邪笑一聲，看著對麵而坐的景監。
“上大夫！你認為如何，法律乃是秦國的法律。”
說到這裡，老甘龍轉身朝著眾人，繼續道：“如此觸犯秦法之人，還是變法的商鞅本人，這樣的人，何以立在廟堂之上……？”
“夠了！”
景監大拍桌案，平靜道：“商君這麼做，也有他的道理！”
“哦？上大夫認為，商鞅觸犯秦法，有何道理？”
杜摯嗬嗬一笑，道：“上大夫乃是秦國之上大夫，不是商鞅的手下！”
“這個我難道不知道嗎？”
景監瞪著一眼杜摯，隨後看向商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