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終於是緩緩停下。
“季父、仲弟、季弟……”
公孫劫走下馬車,抬手作揖。
他們也都是紛紛回禮。
現在的公孫劫就一襲白衣。
披著粗製的羔裘。
截然一身,簡單樸素。
正兒八經的貴族可沒這麼寒酸。
起碼得要佩劍和美玉。
“鹹陽路途遙遠。”
“你這一走,恐怕也難再見。”
“去了鹹陽,就隻有你一個人。”
“這是孝成王賜我的寶劍。”
“為歐冶子所鑄造的名劍純鈞。”
“這……我不能要!”
公孫劫連忙擺手拒絕。
可李牧卻是笑著搖頭。
“你我終究是父子一場。”
“就當是為父最後送你的禮物。”
“今後的路,還得靠你自己走。”
“就當是留作紀念吧。”
姚賈走上前來,出言相勸。
公孫劫長舒口氣。
最後還是點頭。
純鈞,號稱是尊貴無雙之劍。
他雙手接過寶劍。
順手將其抽出。
劍紋如星宿,光似芙蓉。
做工無比精美。
天人共鑄而不可複得!
這把劍足以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另外,這塊玉璧也是早就備好的。”
“原本是想等你成家後再送你。”
“現在看來,為父沒這機會了……”
“……”
公孫劫接過玉璧。
頓時覺得沉甸甸的。
他這年紀,正常來說都有孩子了。
隻是他這些年都醉心於政務。
至今都沒考慮過兒女私情。
關鍵是他把貴族都給得罪死了。
誰願意把自家女兒許配給他?
“還有便是這些金子。”
“是我當初擊潰匈奴所得繳獲。”
“你去了鹹陽,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就算秦王寵愛,也要處處謹慎。”
“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武安君多慮了。”
姚賈笑著搖頭。
“建文君無需向任何人低頭。”
“秦王這些年來對他可是念念不忘。”
“又豈會讓他向彆人低頭?”
“秦王,不是昏聵的趙王遷!”
姚賈說的並不大聲。
卻已觸及李牧靈魂深處。
是啊……
秦王不是趙王遷……
他又怎會苛責公孫劫呢?
“這些金子,我就不要了。”
“季父也知道我的性格。”
“後麵你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據我所知,魏國糧商已至趙國。”
“他想必很快會來邯鄲。”
公孫劫沒有再說下去。
都是聰明人,點到即止便可。
隻不過這點糧食是杯水車薪。
主要還是讓李牧心裡好過些。
“嗬,武安君倒真是父子情深。”
“長子送去了秦國。”
“現在義子也將去秦國。”
“嘖嘖嘖……武安君莫非也要去?”
郭開笑嗬嗬的走出。
他冠帶齊全,腰間還掛著相印。
公孫劫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他若沒記錯的話。
曆史上郭開就是趙國相邦。
沒想到現在又回到曆史正軌上去了。
“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送送建文君。”
郭開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來。
而後壓低聲音。
“你任勞任怨又有何用?”
“朝堂從來不看誰做的更多。”
“而是看誰說的更多!”
“公孫劫,你終究還是太嫩了。”
見他如此挑釁,公孫劫卻是一笑。
“突然想起來有筆賬還沒算。”
“嗯?”
公孫劫抬起右手。
輪圓了狠狠抽上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郭開愣在原地,已被抽懵。
“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