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劫走了。
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片雲彩。
而新鄭則悄然出現片工坊。
在潁水兩岸豎起水車。
將李信和蒙武留在新鄭。
帶著數千民夫直奔雍丘。
雍丘距離大梁城很近。
鴻溝就自其中穿插而過。
公孫劫乘於馬車,閉目養神。
扶蘇好奇的看著四周,他這些年都在宮中,從未出關遊曆。此次跟著公孫劫沾光,能用自己的雙腳丈量秦國土地,遠比看輿圖和沙盤要真切多。
見他如此,公孫劫不由一笑。
“扶蘇,你對雍丘知曉多少?”
“在書上看過些。”扶蘇正色回答,“雍丘古屬杞國,為禹裔所建。武王滅商後,尋得杞東樓公,複立杞國。後被楚所滅,幾經反複落在魏國手中。”
“善。”
公孫劫頷首讚許。
雍丘水係發達。
北屏大河,東控漕運。
拿下雍丘,便可劍指大梁。
隻是魏國沒有餘力守護雍丘。
被王賁帶著八萬秦軍奪取。
公孫劫拉開簾布。
遠處河水湍急。
諸多大船停靠於岸邊。
秦國的造船業始終是個弊端,不及楚國。這些大船的載重較低,大概就五百石。陸續有士卒民夫下船,還有的在運輸糧食。
漕運肯定是比陸運省錢。
魏國富裕就是靠著漕運。
秦國這回征調很多大船,很多都是出自巴蜀兩地,為的就是運糧運兵。這回滅魏打的就是持久戰,要在漲水前打通溝渠,一舉水淹大梁。
這些都是司馬錯留下的底子。
惠文王時期,司馬錯就曾言:得蜀則得楚,楚亡而天下並矣。經過多年發展後,司馬錯也證明了他的遠見性。
在昭王時期,親率巴蜀十萬眾。大船萬艘,米六百萬斛,浮江伐楚,取商於之地為黔中郡。
後續秦國也是這麼發展的,巴蜀一直都是伐楚的源頭,也都在囤積糧食弩箭。需要的時候就以大船運輸,這可要比人托獸運省錢的多。
駟馬大車停靠。
王賁頭戴鶡冠,親自迎接。
“見過丞相。”
“王將軍,久違了。”公孫劫抬手回禮,笑著道:“此次將軍力克雍丘,又立大功。也當前出,圍困大梁。”
“這是自然。”
王賁笑著點頭。
目前秦軍尚在休整,也要等巴蜀兩郡的舟師彙合。畢竟是走漕運,路上總歸會遇到些意外,會導致舟師耽擱。
“丞相,這位是水工鄭國。此次開鑿溝渠,引大河之水淹大梁,皆由他負責。”
“久聞鄭先生大名。”
“丞相客氣。”
鄭國頗為削瘦,土木人氣質拿捏的死死的。皮膚被曬成了醬色,須發灰白。隻著粗布短褐,腳上還有汙泥,很明顯是剛從堤壩下來。
“丞相,老朽尚有公務在身。大王已定下時間,還請寬恕老朽不能繼續接待。”
“好。”
公孫劫笑著擺手。
鄭國更為務實。
有點類似理工男的氣質,乾起活來很認真,不喜歡和政治牽扯太多。看他這口氣,顯然是對公孫劫有些不滿,覺得耽誤了他的工期。
因為這回時間非常緊迫,大河每年汛期是七八月份。他必須得趕在七月份前,完成所有的工事。這也是秦王下的死命令,若完不成就都全要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