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學升的話蕭木自然是聽進去了,為了大局著想,他決定不去對許仙下死手。
除非,對方是讓他發現,在巴格縣做了什麼非常離譜的事情。
否則一般的事,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對於蕭木而言,已經算是一個比較艱難的決定了。
重新走到許仙麵前,蕭木的臉上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隨後便伸手示意對方一起往縣委大院步行。
“約翰,你把車開進去,我陪這位許書記走一走。”蕭木對著前方的車輛,驀然開口道。
許仙聞言,則揮手讓司機跟著麥克等人的車,他亦獨自留了下來。
保安這時候,已經不敢再阻攔了。
畢竟縣委書記都在這裡,看剛才的架勢他就算用腳後跟也能想到,這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不是縣裡的,那就有可能是市裡的,甚至是省裡麵下來搞調研的乾部,那也說不定。
替政府看門可以手不好腳不好,但唯獨眼睛卻一定得好。
蕭木跟許仙走在縣委大院的水泥路上,一個穿著白襯衫,一個穿著灰色的T恤,倒也有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許書記,剛才打電話給我的是周學升,他說你在巴格縣已經當了快兩年的縣委書記,再過一年多就可以高升了。”
“到時候,你是打算回邊西省,還是繼續在滇南省為人民服務啊?”蕭木摸著僵硬的脖子,隨口說道。
許仙聞言,臉色陡然一僵。
他沒想到,蕭木竟這麼快就知曉了他的身份。
邊西省三個字從後者嘴裡說出來,就足以表明一切。
要知道,邊西省的一把手可是他的父親。
隻要他想回去,等時間期限一滿便隨時都可以走,而且調令送達的速度,估計會超出所有人的認知。
“蕭木同誌,怎麼走以及什麼時候走,組織上是有安排和考察的,我現在可做不了主。”許仙謙虛道。
蕭木聞言,知道對方是在講水話官話,旋即也不生氣,而是話鋒一轉道:“巴格縣的麵粉泛濫,許書記你應該是難辭其咎的。”
許仙邊走邊辯駁道:“蕭木同誌,你此言差矣,我一個縣委書記又能有多大的權力,這地方的水比我肩膀還要深,我就算想做事,有時候也力不從心。”
“就拿你車上的那兩個混蛋來說,邊境管理局隸屬公安部管轄,彆看我是一縣書記,但也根本無權過問他們的事務。”
“我不止一次往上麵打過報告,說這樣下去彆說巴格縣要被毀於一旦,乃至整個滇南省都要萬劫不複,可是我人微言輕啊,報告打上去就好比石頭沉入了大海,連點水花都濺不起來,你說說我又能怎麼辦?”
“滇南省明麵上是國家的,但暗地裡卻跟齊家的後花園沒什麼區彆。”
“那些來往的車輛進了出,出了又進,我其實都看的到,不瞎的。”
這番話,算是許仙的肺腑之言。
他來滇南省,本就是來鍍金的,安安穩穩混個三年,誰都不得罪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才是最大的期待。
上麵不出手,他又哪來的膽子敢於跟孫建國鬥。
就算是他的父親在麵對孫建國之時,都得禮讓三分,更何況是他這個後輩,事情怎麼想不重要,怎麼做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