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伸手拿過那張黑卡,看也不看陸英地臉,眼神平靜地收起了那張卡。
“陸女士,其實……我早已在籌劃這要離開他了。我的病很重,可能上了手術台下不來,所以,我不想拖累他,可他這個人,姑姑,你看著他長大的,應該知道他的脾性的。”
說話間,安知意甩甩頭,用手背擦了擦不斷流下來的淚水。
眼尾洇紅地道:“姑姑,你替我保個密,我肯定是要離開他,但也不想傷了他。”
陸英擔憂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女人。
她拿出一張紙巾,遞過去,對著眼前的女孩,看了一瞬,“安小姐,你讓我想起一個人,小修他媽媽,其實,我爸爸當初反對他們兩人在一起,還有另一個原因,我哥他沒過過苦日子,他就是個繡花枕頭,小修他媽,我那個嫂子,脾氣有點倔,就是,怎麼說呢,寧折不彎的性子,我爸爸反對,她就從此不再進我陸家的門,走到家門口也不進去,後來,她死的那會兒,我家隻有我趕了去,唉,我媽那會就吐槽過我嫂子。說脾氣臭。”
安知意挑挑眉,打斷了她的話,“陸女士,容我這個小輩兒說句話,尊重是相互的,陸家既然從一開始就反對這門婚事,討厭我婆婆,人跟人是相互的,你們既然公開反對這門婚事,怎麼能期望彆人對你恭順以待呢?”
“你!”陸英聽了啞然。
“嗯,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安小姐你還真的敢說。還真是膽大妄為啊!”
陸英這才重新審視了麵前的這個女人。
其實,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從沒有人敢於置喙這事的。陸英本人也從沒往這個方麵去想過。
安知意眼神直視著陸英,眸子裡有種坦蕩和無畏,易地而處,她很能理解婆婆的想法。
陸英看著這女孩,眼神逐漸變得柔軟起來。
“嗯,嗬嗬,你還真是個很特彆的女孩,小修沒看錯人。”
“啊哎,要是沒這場病,你倆也許是這世上最令人豔羨的一對璧人啊!”陸英眼中閃過一片晶瑩。
“所以,請您替我瞞一瞞啊!”安知意笑道。隻是笑得有些勉強。
她起身提著裙擺朝陸英微一頷首,轉身離去,陸英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低聲道:“不卑不亢,禮貌周至,還真的有點像你啊,嫂子,希望她也能比你幸運些吧!”
安知意踉踉蹌蹌地沿著舞池邊上,朝洗手間方向走,不小心撞到一個女人,兩人的額頭撞在一處,她才看清那是薑薑。
“薑薑!你怎麼才來啊!”
“哦,我下午打飛盤去了,後來打了幾槍,都沒中!就去泡湯了!”薑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四周。
安知意看著薑薑的樣子,立刻把自己的事都拋到腦後去了,她看不得世間再多一對怨偶,所以,傑森和薑薑的事,今天她管定了。
“哎哎,哎哎!你這什麼反應啊,我聽悅熙說你一下午跟飛盤項目較勁,那槍膛都快放出火星子來了,喂,誰惹你了,說啊!”
“是傑森嗎?”
一聽傑森的名字,薑薑瞬間臉漲得通紅,卻最終慫蔫蔫地捂住臉,扭過頭去,小聲地哭起來。
“喔喔,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傑森,和我不配的!”
薑薑有些委屈,更加鬱悶,眼前這人是她老板,更是傑森的前妻,人家倆口子會不會有以後,這誰說的準啊!
安知意歪頭看了眼她的臉色,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哎——,看你這意思,不會是覺得傑森心裡還想著我吧,要不就是覺得我對他還有意思?”
“沒,沒、沒有!”薑薑紅了臉,不敢看她。
“行了,跟你說吧,我跟傑森那家夥是永遠不可能的,不來電,他就不是我的菜!”安知意笑得坦蕩,憨笑著看著她。
“在米國結婚時,我就跟他明說了,傑森跟我要真有事,那估計現在我倆的孩子都打醬油了。”
“走,吃點東西去!”安知意拽著她的手臂,走到自助餐區。
“你倆啊,哎,我都不知該怎麼說你們好了。”
薑薑磨嘰道,“傑森,那態度,我也沒接觸過啊,那人家不接茬,我能怎麼樣啊,我也不能多說什麼啊!”
“那,萬一人家壓根沒那個意思,我不是就尷尬了嗎,你說他是不是嫌棄我結過婚啊,跟過男人啊!”
“不會!”安知意看著薑薑的表情,一臉無奈。
“哎,不是,薑薑寶貝,你這思想是不是裹小腦了,這思想怎麼像是上個世紀的人,說了他不會,就是不會的,哎,急死我得了。”
安知意走到自助餐區,找個盤子,撿了幾塊雞翅,兩塊蛋糕,舉到薑薑麵前,“吃點補點腦,你不會是低血糖把智商也給餓癟了吧?”
“嗯,好吧!”薑薑也一副乖乖地模樣。
安知意伸手摸著薑薑盤裡的雞翅,填到嘴裡,嘴裡鼓鼓的道:“待會,你上他那屋裡,你倆聊聊,參詳一下人生。你也直截了當問問他,對你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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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好吧!這……我說不出口!”薑薑皺著眉五官都擠在一起去了。
“哎,怎麼你倆連這個事,也同步成這樣啊!說的話都一樣!”
安知意心中一萬條黑線已隨風飄揚了,她看見之前的那個服務生正手捧個托盤。
朝她點頭,忙衝他一招手。
“拿來了!”
那服務生點頭,遞過來一張房卡,正是666房卡,她忙把房卡往薑薑懷裡一放,“不行,就生撲,親嘴,拉手手,抱抱!都隨你。你的人生是自己的。”
又拿起旁邊的一隻空杯子,拎過一瓶香檳,“咚、咚、咚”地倒滿,自己喝了一口,遞給她。
“喏,酒壯慫人膽,走一個!”薑薑接過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