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修撫摸著安知意瘦消的手,悠悠地唱起: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爐火旁取暖,回憶青春,……”
“對,就是這個,爸爸,你唱的真棒!”男孩驚呼著拍起手來。
“噓!”陸明修忙捂著他的嘴,“小點聲,彆影響媽媽睡覺。”
“哦,好。”男孩懂事的點點頭。
值班大夫楊東走進來,指著女人頭上的儀器,“陸先生,沒事,可以唱,不過不要音量太大就好,病人雖然處於深昏迷狀態,但大腦還是有些反應的,你們可以每天給她唱唱歌,或者說說話,總之,就是刺激她的大腦做出反應,也許會有奇跡吧!”
“嗯,我記得了。”
楊大夫走後,病房裡重新恢複了平靜。
陸明修捧起女人的纖細玉手,用臉蹭了蹭,輕輕地唱起那首歌:
“當你老了,頭發白了,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爐火旁取暖,回憶青春,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隻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男人的聲音在顫抖,一串清澈的淚水掉落在女人的手上。
“知意,見鬼,我沒那麼勇敢,沒那麼強橫,求你,求你為我,好好活著,好嗎?你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趣。我想跟你一起變老!”
男人不停的擦著不斷掉落的淚水,肩膀顫抖著,用頭抵住女人的手腕,哀求道:“老婆,你不能不要我,彆不管我。我不能沒有你啊!”
他再也控製不住情緒,開始大哭起來。
病房門口站滿了圍觀的醫生護士,“我的媽啊,太感人了。我要哭死了。”
“是啊,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真摯的愛情了,嗚嗚!”一個護士擦著眼淚道。
“呀,這也太狗血了吧。”另一個護士道。
此刻,去而複返的夏之安正好走過來,看見這一場景,也禁不住垂淚。
他心裡五味雜陳,心中自責,他為自己的陰暗而內疚。
“二姐,我不想你死的!”
夏之安難掩心中的悲傷,他咬著嘴唇,後退著,退到連廊的陰暗處,儘力克製著心裡的情緒,“是我心思陰暗。”
他突然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夏之安,你在想什麼,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開著飛機把她送過來,她也不會瞎。”
兩個月後的一天,陸明修照常來到病房,他跟護士交換頭天安知意的基本狀況。然後,坐下開始給安知意朗讀安徒生童話。
安知意已經從icu中轉到普通病房了,她的各項指標都趨向正常,隻是,人依舊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兩個月來,陸明修已經能熟練的掌握照顧病人的各項護理知識。甚至是,輸液打針這些護士應該掌握的本領。
護士幫他給病人翻身,拍背。看著他給安知意按摩,笑著道:“陸先生,您夫人可真福氣,攤上你這麼一個好丈夫,你說這中醫按摩,我們都沒學過,你還真是個細心的好男人。”
“這也是事兒逼到那塊了,我也沒想到我太太會這樣。”陸明修甩著安知意的手,勁頭使得恰到好處。
“你看她這腿,要不按摩的話,以後,她好了,再按摩就晚了。”
“哦,有個事,有個叫什麼黎什麼的男人總是來看夫人。不過,他挺奇怪的,每次來,隻在門口看一看,然後,就走。我看倒是挺可憐的,可是你有囑咐,而且安小姐,我是說尊夫人以前不是被襲擊過嗎?所以,我們沒敢讓他進去。問他是誰,他說自己沒資格,陸先生,這人不會有問題吧。”
“”哦,我知道了。你們照舊就好了。一切以我太太的安全為準。”
其實,傑森和夏之安也常來,每次都是坐坐就走。或者跑去找醫生辦公室詢問情況。
傑森更加過分,他聽說陸明修租了套公寓,竟然跑來跟陸明修一起住,所幸那套公寓有三間房,倆人一人一間,各自分攤房煤水電,倆人竟然混成了同居一個屋簷的好兄弟,傑森還添置了電腦和通訊設備,陸明修白天用來照顧安知意,晚上處理公司事務,傑森也是一樣。
陸明修曾經勸過他,“有我這個現任照顧她就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畢竟公司事忙。”
傑森卻說,“知知,一天沒醒,警報就沒解除,不然她不會,先把我招來,又發信息給薑薑,她的感覺一向很準的,我一定得留下。”
看傑森這麼堅持,陸明修也就欣然答應了。畢竟他現在根本沒精力顧及其他的。
而薑薑自從回到京市,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時常過來醫院看安知意,但每次過來都會跑去護士站問值班護士,最近有誰來看過安小姐。還會詢問來人的樣貌,姓名。
正說著,手機響了。
是高毅打來的。
“陸總,刺殺夫人的殺手的事,有眉目了。”
“嗯,快說。”陸明修忙捏著手機走到陽台,關上了陽台門。
“那個殺手,是職業的,但是他的手段隻有那一套手段,據說,那刀上本來要弄一個見血封喉的那種藥的,但是那天出門,殺手留了個心眼,他聽說讓他殺的是個瞎了眼的女人,心裡犯嘀咕,覺得不忍,所以,換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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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凶手把跟買家的電話錄了音,不過,那聲音經過處理,但是,警方經過了技術處理,發現了電話的那邊的畫外音的背景,鎖定了打電話人的具體方位,那個位置,好像位於西郊北宸彆墅區。”
“你確定?”陸明修問道,他心裡立刻湧起一陣憤怒。
“確定,至於凶手提供的那個海外賬戶,是屬於一個倫敦一家華人銀行的固定賬號。祁律師說,這個賬號,是屬於,屬於
……”高毅吭吭哧哧的猶猶豫豫的不肯說。
“你直說!”陸明修道。
“這個賬號是你繼母家公司關聯的一家公司的海外銀行賬戶。祁律師這也是拐了七八個彎子,才查到了。”
“好,我知道了。”陸明修臉色鐵青的掛了電話。
走回病房,坐下,拉起安知意的手,握在手裡,“知意,所有要害你的人,我一定要讓她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寶寶,我去去就回。”
陸明修站起來,往外麵走,迎麵撞上了剛走進來的傑森。
“老陸你去哪兒啊,怎麼慌慌張張的,這是怎麼了!”傑森道。
“哦,殺手的事,有眉目了。我去處理一下。傑森,知知這兒拜托了。”
“好好好,沒有事。”傑森鄭重地點點頭。
陸家大宅裡,陸軒民的妻子喬英茵和鐘靈正在屋裡喝茶。兩人是姑侄關係。
喬英茵:“阿靈啊,你要抓緊時機,趁著明修來京市的這個時機,把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