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樓這一層這兩天c區門禁突然很鬆,家屬和外賣員都可以自由出入。
護士台這裡,幾個小護士正議論著。
護士甲:“喂,這兩天怎麼了,這兩天人怎麼跟走馬燈似的。”
護士乙:“彆管了,做好本職就行。上邊讓怎麼就怎麼的。”
護士丙:“哎,那個海歸的安小姐怎麼樣了,聽說醒了,不過好像失憶了,哎,命真苦啊,真替她惋惜啊,一覺醒來,誰都不認識了,哎,你說好好一個才女,人也漂亮,怎麼這麼命苦啊!”
護士甲又道:“呀,少說吧,今天怎麼樣了。”
護士乙“喏,那不是在那南邊的那間單間呢吧,真可憐,吃喝拉撒都費勁,哎,嘖嘖!”
而此時,在這個區的另一頭病房北邊的一間單間裡,陸明修、薑薑正透過病房門往外看。
“這樣做,真的能把那個人勾出來嗎?”陸明修疑惑地看著薑薑道。
“沒問題,隻是我不確定是她自己還是找人來做。反正,排了這個雷,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其實,她也不確定那個女人會不會來。
“哎,傑森呢,那家夥這兩天怎麼不來了。”
“哦,他啊!保密!”薑薑神秘的一笑。
“啊,什麼情況!”陸明修不解地張大嘴道。
“行,老板姐夫,你就隻管把我姐照顧好,她現在很脆弱,彆刺激她,讓著她點。”
兩人齊齊地看著床上昏睡的女人,安知意剛剛被注射了鎮靜劑,此刻睡的正香。
“今天,她吃了東西了嗎!不會又一天沒吃嗎?”
“她吃不下,說惡心,我也沒招!”陸明修愁容滿麵地道。
他問過大夫了,醫生也沒招,誰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
薑薑看了眼床頭櫃上那盒幾乎都沒怎麼動過的粥,馬上就明白了。
“姐夫,要不說你笨呢,我姐是個要臉的人,你記不記得她說過,寧可讓不認識的人照顧她,也不想讓你看見她最不堪的樣子。”薑薑皺著眉看著陸明修,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嗯?”陸明修捶著自己的頭,這才如夢方醒。
是這樣啊,難怪白日裡,她一直不肯吃喝。
“可,我倆是夫妻啊,她哪個樣我都不嫌棄啊!”
“呀,我的陸哥啊,你也不想想,她都不認識你,再說男女有彆,你一個男的,算了,跟你說不清楚,我舉個例子,色衰而愛弛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在你眼裡,她是你媳婦,可在她眼裡,哎,問題是她不認得你,你現在就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至多是個可能對你有好感的男的。”
“嗐,我的傻姐夫啊,我姐好的時候,就我跟我姐剛見麵的那會,多漂亮啊,那旗袍一天換一套。後來病的再厲害都要每天抹點素顏霜,擦口紅,現在這樣,她自己可能不介意的啊!”
“啊,我怎麼這樣傻啊!”
“嗯!”床上的女人終於有了反應。
“尿尿!”床上的女人皺著眉頭,睜開眼,看見兩個人正站在麵前看著她,她遲疑了一下,衝薑薑點點頭。
“幫!幫!”女人嘴裡含含糊糊地說著,臉漲得通紅,手指著肚子。
“我來,姐夫你背過去!”薑薑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
“不用,我來!”陸明修過去,不由分說,打橫抱起女人,卻不料頭上還有輸液瓶子,拽著。
薑薑忙伸手去拿,憋著笑,三人進了廁所,陸明修剛將安知意安置在馬桶上,薑薑將輸液瓶掛在對麵牆上的鉤子上。
“出去!”安知意怯怯地推著陸明修。
“哦,好好,我出去!”陸明修驚覺,邁步出了廁所。
薑薑幫安知意脫掉褲子。
“你出……!”
“怎麼了!”薑薑心明眼亮,知道她一定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弄到褲子上了。”
“嗯!”安知意難堪地點點頭,撚著病號服的褲縫。兩邊褲腳都濕透了。
薑薑立刻明白。下身沒知覺,怎麼可能不這樣。
薑薑拉開門,衝外麵喊道“姐夫,讓他們拿一套換洗的病號服來!”
“啊,好啊!”陸明修忙出去尋護士要。
不一會兒,東西拿來,後麵跟著一個老護士。
她進來,忙打著圓場,“安小姐,他是你老公,不用白不用。”
她看著安知意抑鬱的樣子,忙朝著陸、薑二人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老護士麻利的幫她換上衣服,才端著那堆臟衣服出來。
對陸明修道:“病人心裡比較脆弱,多順著點,凡事怕掉個,你們想想要是自己遇上這樣的事,你會怎麼樣?抓緊找個護工,她這樣,沒個人在身邊照顧,終究不怎麼方便。況且,她現在不認識你們。”
“咣當,嘩啦!”病房裡兩聲脆響,同時有東西碎裂的聲音。
三個人忙進去看,見安知意趴在地上,地上有一小攤血,旁邊是一隻碎在地上的瓷杯子的殘件,其中一塊瓷器碎片上帶著血,女人的左臂破了一條寸許的口子,鮮血正不斷的流出來,顯然,患者是下來撿東西時,手被杯子碎片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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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意,怎麼了!”陸明修立刻慌了。
“疼!”女人委屈地看向他。
“好,不疼啊!”他馬上拉她坐起來,見她的皙白如玉的小臂上已經有一片鮮血,而且血仍然在不斷流出來。
“沒事!”男人忙攥住她的手臂傷處。
老護士忙衝出去,不一會兒,拿來紗布和鑷子、碘酒。
消毒包紮完,陸明修很殷勤地捧著她的小手,很寶貝地吹著,“不疼,不疼,寶寶!吹吹就好了!”
腦子裡卻想起楊醫生說的那些話,“以後的事,不好說,病人的性格沉默內向,敏感憂鬱,你們要多關注她的心理健康,這個時期很關鍵。嚴格的說,患者的智力停留在三到四歲左右。不能以正常的思維去理解她。”
安知意撅著嘴,扭頭不看他,眼裡有著一絲慍怒,“不要、你!”這一回口齒還算清楚。
“好,老婆你認真的樣子好像周星弛電影大話西遊裡的那個唐僧,就你說話好像那個‘天竺’!”
“哼!”女人看了他一眼,朝他打去,臉紅脖子粗的好像一隻鬥敗的小雞。
“彆又流血啦!我錯了。”男人討好地笑著。
之後,不久,護工來了,護工馬上安排她去上廁所,騰空了肚子,安知意才開始放開嘴吃東西。一盒粥也涼了,安知意全喝光了。
再後來,夏玉周,紀雲舒夫婦來了,同樣,他們也拿了一堆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