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昇姓於,他要做的是鷸蚌相爭,漁人獲利的漁夫,而不是那隻隻看眼前利益的鷸。
他早就料想到以路湊一根筋的腦子肯定不堪忍受被人困於牢籠。
隻是都說牢籠困了獸,誰說不是牢籠護了獸?
於昇舉著劍就在籠外耐心等候,就像是鯊魚捕獵前的伺機而動。
可憐的小獸還沒抒發完衝破牢籠的喜悅,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獵手鎖定。
《白雲蒼狗》
這是劍簫心教於昇的劍法,就和這個成語本身的意思一樣。
劍法不僅快還變幻無常。
他一直是個好學生,學東西很快。這劍法使的和劍簫心有八分像,再加兩分自己的風格。
也不知道這離火劍是荀先生是用什麼材質做的,堅硬無比,鋒利異常。
路湊洋洋自得的金甲在離火劍的尖刃麵前不值一提。
這也是為什麼平常於昇很少用劍的原因,總覺得直接用劍太作弊。
不過現在嘛……
《啼血紅蓮》
於昇以鬼魅般的身行不斷在路湊身上留下痕跡,都不重,隻是冒血絲的細小劃痕。
路湊並未在意,心裡還嘲笑於昇簡直像蚊子叮一樣。可是他忘了他穿著金甲,於昇卻可突破他的防禦。
“開。”
“什麼?”路湊不懂他說的什麼意思。
很快他就明白了,他未曾在意的小傷口全都像被正在烈火焚燒。
“啊啊啊!”他爆發了慘烈的慘叫。
密密麻麻,細細小小的傷口,都爆出了血色的蓮花。他的筋筋脈脈,都像是血蓮的根莖,他則是滋養血蓮的養分。
一朵朵“紅蓮”在他身上綻放,倒像是路湊闖進花海了。
要不是他的痛苦的叫聲,這一幕是挺美的。因為無法忽略,所有畫麵才看上去毛骨悚然。
“我認輸!我認輸!快放過我!”路湊在台上毫無形象的滿地打滾。
“嘖嘖,小魚兒這次沒手下留情啊,這麼狠這次,你說是吧,小姐姐?小……”侯厲鐳還納悶人呢,抬頭一看荀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跑上去了。
“你想解脫是不是?”
“沒錯!快救救我!”
“我可以幫你,但……”現在的荀沕哪是什麼冰清玉潔的神女,明明就是邪惡要命的魔女。
“什麼我都答應你,快說!”
“你以後就是於昇的跑腿小弟,平常見到就叫他大哥。”
路湊都快氣瘋了,但是身上的疼痛才更要人命,無可奈何的同意。
《冰封破》
荀沕也爽快,於昇的《啼血紅蓮》說到頭也是火係功法,用冰解理論上倒也沒錯。但僅是理論上,路湊還要接受荀沕的攻擊。不過她控製好了力度。
路湊身上的金甲立刻四分五裂,也算是宣告它壽命走向終點。他身上本來就有傷,現在更是遭到重創。
“於昇。”
於昇聞言立即上去給路湊施了一道治療術,然後迅速掏出一瓶丹藥,強製喂下。
路湊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快斷了,可是明明身上的傷都在恢複,也算是矛盾之極。
於昇知道荀沕為什麼這麼做,她知道路湊之前怎麼對他,要替他鳴不平。把路湊的金甲破壞也是故意為之,報複路湊。
於昇多了解她啊,她看上去對什麼都淡淡的,實際上隻是不表現出來。傲嬌又腹黑。
“有這樣的小弟很丟臉啊。”
“沒事,不見得他會好意思出現在你麵前。我替你解決一個大麻煩,你不得好好感謝我?”
“真是太感謝你了。”於昇故作誇張的樣子。
“你這藥哪來的?效果不錯。”
“這個表麵上好得快,實際效果不行,就是個假把式,我給你更好的。”
路湊都快哭了,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他們把他當人看了嗎?
龐慕青看著他們兩個走到了一片樹蔭下繼續交談,她和其他人站在陽光下看著這場鬨劇。
光與暗的交錯,好像把他們和他們都隔開了,隔出了另一個世界,一個除他們誰都無法融入的世界……
“你現在換風格了?”
“怎麼說?”
“你以前不都是點到為止嗎?很少打這麼狠。”
“也沒有,突然發現人善被人欺,和殺雞儆猴這兩個詞是有道理的。”於昇掃了一眼附近的人,看向他們的眼神隱隱有了畏懼。
“發生了什麼?讓我們於大公子做出如此大的改觀?”
“去丹宗一次,少宗主教我挺多東西的。”
“朱丹子?”
“你認識他啊。”
“他被我師尊請來過玉寒宮。”
於昇心裡:又是羨慕丹宗的一天。
“我打的也不狠,隻是這個功法看上去嚇人,讓他吃點小苦頭,死不了人的。”
“挺好的,人總是會變的,你自己能自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