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穿一襲淺杏色對襟盤扣上衣，周身縈繞金紫氣運。
方清柔手忙腳亂的爬過來躲在她身後，警惕地盯著白無常，隱約看見小樓裡的那些怨靈也躲在暗處觀察。
那些怨靈頭一次見白無常，都很稀奇，探頭探腦，“那就是白無常？”
“我也好想去地府投胎，可惜他不要我們。”
孟婉寧也在遠處看，眉頭擰著，她剛剛一路跟著雲千月，就想著了一了心願，就算得不到心裡的那個答案，至少也能去投胎。
白無常並沒有把雲千月放眼裡，手中招魂幡無風而動，“方清柔，你壽命已儘，跟我走吧。”
方清柔瑟縮，搖頭整個鬼魂都躲在雲千月身後。
白無常見多了這種不配合的小鬼，並不多話，直接驅動招魂幡，招魂幡對鬼魂威壓極大，怨靈四處逃散，方清柔被扯出去，往招魂幡飄去。
雲千月揮手，發散招魂幡的威壓，一拉一扯間把方清柔魂魄拍回身體裡，“她現在是我的人，你不能帶走。”
“放肆！”白無常暴躁，“我乃奉閻王之命，往返陽間勾魂之人，凡人生死都需嚴格按照生死簿所寫，你一個修道之人，怎麼能隨意阻攔。”
雲千月打出海城白無常的小紙人，“話太多，滾。”
白無常被擊飛，不知去向。
方清柔的身體緩緩靠著牆倒下，有醫生注意到情況，探查脈搏，放平在地上做心肺複蘇，卻都搖頭，這個人，早已經油儘燈枯。
小李崩潰，一把鼻涕一把淚，抬頭看向雲千月，“雲大師，不該是這樣的，方阿姨是個好人，好人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三十多個人都看著，心裡都不太好受，有人脫下外套要給方清柔蓋上臉，就算是在不甘心，人死不能複生。
突然，方清柔猛地睜開眼睛，心口起伏，把醫生嚇得跌坐在地上，“活了？！！”
小李用手背抹掉眼淚，“雲大師威武！”
能和鬼差手裡搶人，牛皮！
方清柔卻管不了這些，激動不已，爬到雲千月腳邊抱住，“雲大師，你能在白無常手中救我，那能不能救救……”
她視線移到隻有一個腦子的李今琮上，又一道靠牆的李今墨身上，沒有任何內臟，隻有一副軀殼。
這怎麼救？
她喪氣，抬頭看門外麵的天，陽光照亮大地，“雲大師，為什麼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呢？這世上真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
小李也看過去，越是做警察越覺得人性的惡，超出想象。
醫生和消防員也都抬頭看過來，他們昨晚所見，是大惡，可聽說負責這裡的是汪家的公子汪俊，昨晚趁著混亂跑了，並沒有死。
那樣的人居然還能活著，還是擁有上億身家的富二代，無病無災，活得比他們這些救死扶傷救火救人的都好，簡直就是天道不公！
雲千月卻沒有任何的不平，側頭看天，隻能看見竹林之上一點點的天空，灰藍色。
“因為天地的善惡和人們認為的善惡並不一樣。”她聲音平靜，“天地講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活著才是最終目標，至於是怎麼活下來的，它才不管，它要的是善於順勢而為，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至於人們認為的善惡，不過是人自己製定的規則而已，也是人自己的衡量標準，不是天地的標準。”
這就是惡人為什麼活得久，因為他們懂得利用一切，這才是天地選擇的善人。
雲千月走出去，再抬眼的時候，眼神堅毅，“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的天地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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