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月自然不知道他的尷尬,隻是反手就掙脫開雲北辰的手,朝著中間空出來的圈走去。
那小鬼正在拉扯周隨安的腿,卻沒辦法進一步傷害他,急得整個鬼都處在暴躁邊緣,鬼氣暴漲。
嘶嘶恐嚇那兩個保鏢,可惜那兩個保鏢人高馬大,身材健碩,除了感覺有點涼,並未有其他感受,還在不遺餘力的想把周隨安架起來。
雲千月一靠近,那小鬼朝她齜牙,隨即又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和剛剛放他進來的小葉子上麵的氣息一致。
張希恒愣了一下,定定地盯著雲千月看了幾秒,隨即驚詫地瞪大眼睛,努力嗅她的氣息。
好香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香的魂魄,但張希恒知道能吃。
想吃!
於是他在放棄報仇和吃之間猶豫不決。
而雲千月眸光微冷,卻沒有貿然出手,隻問:“你叫什麼名字?”
周圍人驚奇她的操作,紛紛愣住。
周隨安了一呆,卻清楚的看見張希恒的變化,於是想把鬼的注意力引到雲千月身上去,忙回道:“周隨安,顧少奶奶,我叫周隨安。”
雲千月嫌棄地哦了一聲,指著他的腿,“我問的是他。”
然後她就發現這個小鬼沒有舌頭,應該是被人拔了。
雲千月對周隨安越發鄙夷,“你拔了他舌頭?那你說吧,他叫什麼。”
“他,他……”周隨安冷汗直流,悄悄看了一眼周圍,哪裡敢說什麼,話鋒一轉,“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腿上——”
“你腿上有隻小鬼。”雲千月不給他狡辯的機會,“而且你看得見,你不敢說出來,是因為這個人是你虐殺的。”
雲千月環顧一周,目光停留在一對夫妻臉上,“從麵上看,這隻小鬼和你們夫妻有血緣。”
張永林全身一怔,血液似乎在一瞬間凝固,不可置信地問:“什,什麼?”
張夫人也立即想到了幾年前丟失的小兒子,眼眶瞬間就紅了,擠出人群拉住雲千月的手,“那隻……他大概有多大了?”
她本想說那隻鬼,可心底隱隱覺得那就是她兒子,於是改了口。
她希望這不是她的兒子,她希望她的孩子隻是丟了,沒在她們身邊,卻在某個角落裡健康長大。
雲千月看著瘦骨嶙峋,手腳不健全,牙齒被改成齙牙的小男孩,“大概三四歲,可惜屍骨無存。”
張夫人一聽,大叫一聲,身體軟軟的倒地,翻白眼暈過去又醒來,抱著雲千月的腿追問:“顧少奶奶,你幫我問問他,他叫什麼名字?”
沒聽見名字就是沒確認,張夫人還是存著僥幸心理。
雲千月搖頭,“他被人割了舌頭說不了話,十個手指都被砍斷了兩個關節,膝蓋窩被縫合……”
“啊啊啊,彆說了彆說了。”張夫人僅僅隻是聽見描述就已經崩潰,淚流滿麵。
周圍人都倒吸一口氣,這手段確實太殘忍了。
張永林衝上去抓著周隨安的衣領,拳頭狠狠砸過去。
“你這個畜牲!”
江德開一招手,宴會廳四周的服務人員和門口的保鏢都跑進來,很快,張永林被架開,周隨安也終於在保鏢的攙扶下逃離。
而那個小鬼神誌混沌,卻對張永林和張夫人的氣息保留著懷念,不再跟著周隨安,而是小心翼翼地蹲在張夫人身邊。
雲千月右手點在那隻小鬼的後脖子上,栓著的鐵鏈斷開,輕聲說:“還不快去報仇。”
那小鬼瞬間清醒,朝著周隨安撲過去,這次,他的獠牙終於切切實實咬到了周隨安的肉體。
張希恒怨氣太大,剛剛還被鐵鏈束縛的鬼魂瞬間暴漲,隱隱有成為厲鬼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