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地扯起嘴角,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去廚房衝澡,換上衣服給媽媽看。
媽媽憨憨傻笑,不舍地摸摸衣服,催促他快去睡覺。
大熱天的,少年抱著毛衣睡了一晚。
第二天去店裡洗盤子,店裡打掃衛生的大媽眼珠一轉,把拖把塞到陳小言手裡,苦叫連天地抱怨,“小言啊,阿姨腰疼,你幫我拖一下啊。”
說罷就掏出瓜子坐旁邊椅子上。
男鬼氣急敗壞地飛過去,一腳絆倒胖大媽,大媽摔了一跤。
哀聲尖叫引來店長,店長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頭發盤著,一絲不苟,把人扶起來檢查一遍大媽的身體,瞧著並無大礙。
這才看著地麵上的水,“王大姐,我說過多少次了,店裡的地要拖兩遍,一遍濕的,一遍乾的,你自己偷懶把自己滑倒了吧,有沒有摔傷?沒有就趕緊把地上的水拖乾淨。”
王大媽揉揉腰,眼珠一轉,剛要說工傷,但又不敢,要是去醫院折騰浪費錢。
而且腰確實沒事,估計賠不了多少錢,最後要是把工作給丟了不劃算,隻能撇撇嘴搶過拖把開始拖地。
陳小言並沒有說什麼,這大媽讓他乾不屬於自己的活也不是一次兩次,他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今天運氣好,這下不用拖地了,他往後廚走去,門口就有人喊,正是昨晚中的一個人,染著一頭黃毛。
陳小言咬咬牙,隻能出去。
黃毛抽著煙站在店門口的人行道上,“啞巴,今天可沒人來救你,走,上醫院伺候我輝哥去。
要是伺候好了這事就算過去,要是伺候不好,我們哥幾個就讓你用屁股伺候,你這細皮嫩肉的弄起來肯定舒服,昨晚就該嘗嘗——啊——”
黃毛突然摔倒,手腕磕在非機動車道和人行道的小台階上,瞬間慘叫。
有人騎著電動車過去,差點紮到手。
騎車人吐了一口痰,“死黃毛,你碰瓷啊。”
小黃毛疼得五官皺起,哪裡還有勁兒和人掰扯,抱著手匆匆離開,還不忘和陳小言放狠話,“死啞巴,你給我等著。”
陳小言一臉懵,今天很奇怪,欺負他的王大媽和這黃毛都莫名其妙受傷,可是可是怎麼會這樣呢?
難道是巧合?對,肯定是巧合。
可是一整天下來,隻要欺負他的人,都莫名摔跤或是被燙或是端菜摔碎碗,被店長訓話。
一直到晚上下班,店門不遠處又堵著昨晚的人,隻是沒有折腿的輝哥和斷手的黃毛。
那幾個人走過來,威脅他去巷子裡。
陳小言從小身體營養不良,十六歲的少年才一米六五,重八十斤,不是這些人的對手,隻能跟著去。
才進巷子,就有人衝上來要踹他,突然那人站著的那隻腳底打滑,一個大劈叉摔在地上。
撕心裂肺地慘叫,捂著褲襠,臉慘白,“救我。”
其餘人上去掰著腿給兩條腿合上,麵麵相覷,嘶嘶抽氣,都忍不住去捂襠部,看著就蛋疼啊。
捂襠哥冷汗直流,這些人傻逼嗎?學他捂襠乾啥!“上啊。”
幾人衝上去打做一團互毆。
陳小言目瞪口呆地站在戰場外,他好像明白了什麼,轉身就跑。
跑出巷子,笑了,有釋然和底氣,朝著空氣裡比劃,“謝謝你幫我。”
他身邊真的有他看不見的東西在保護他,原來雲姐姐說的護他那句話是真的。
趙耀祖得意一笑,圍著少年溜達兩圈。
少年感受著圍在身邊的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慢慢直起腰板,朝著家走去。
而巷子裡的幾個混混鼻青臉腫橫七豎八地倒在一起,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我們怎麼打起來了?不是要打那個啞巴嗎?”
“對啊,輝哥還在醫院裡等著交醫藥費,我們不是來找啞巴要醫藥費的嗎?”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手不聽自己使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