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多人在山林行走,他們已經從傍晚走到半夜,少說也走了三十多公裡,還是不見今早離開的營地。
所有人的臉色都嚴肅起來,但他們是軍人,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自亂陣腳,誰都沒有質疑,堅定地跟著前麵的人走。
其中兩個人還用擔架抬著受傷的隊員,另四人押解活著的俘虜,至於死掉的人,留在原地,等著救援隊去處理屍體。
領路的老巫師停住腳步,臉色凝重又愧疚,“陸隊長,我們迷路了。”
這話說出來他都覺得臉臊得慌,一直自詡是最了解西南這片土地的人,如今卻在山林裡迷路。
他抬頭看月,瑩瑩滿月掛在天空,碧空如洗,清透明亮。
月光穿過茂密的樹冠投下斑斑點點的光,隨著清風拂樹,斑點跳躍,像是一點點精靈飛舞。
老巫師卻瞳孔顫抖,趕緊拿出老舊龜殼占卜,臉色變了又變,驚恐地說:“整座山都是幻境。”
“師父,這片山脈長百裡,寬幾十公裡,真的都是幻境?”小徒弟吃驚,“那得是多大能耐啊。”
老巫師搖頭,他也想不出為什麼要在這樣一片深山老林裡製造這麼大的一個幻境,他盤腿坐下,拿出做法用的物件施法。
風刮過,刮起枯枝落葉在周圍旋轉衝擊,月亮還在,樹木也沒有任何變化。
“噗——”
周圍力道減弱,樹葉打旋輕飄飄落下。
老巫師吐出一口血,虛弱道:“我無能為力,要是雲小姐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陸戰借著手裡的照明燈看自己的兵,一天沒有進食,中午經曆一場槍戰,下午傷口不會愈合流不少血,又淋雨一個下午,此時的氣溫隻有十三四度,濕透的衣服貼著身體,鐵打的人都受不住這樣的奔苦。
更何況還有傷員。
“耿文,求助信號傳出去了嗎?”
耿文搖頭,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緊緊抓著無人機,即使飛出樹冠飛上半空,還是沒有任何信號。
控製無人機的手柄也時靈時不靈,備用無人機故障一個,墜毀一個,在迷霧裡丟失一個,現在手上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最後這個他根本不敢輕易使用,要是這個也在山林中丟失,那他們更加沒有希望。
陸戰借著月色找到一塊稍微平整的地,指揮人撿來枯枝落葉和柴火,“今夜在此紮營,依舊是六個人輪流守夜。”
“是。”他們動作很快,迅速拿出背包裡的乾糧和自熱鍋,拿出水加熱,十多分鐘後就吃完飯。
耿文長呼一口氣,整個人都從胃裡暖和起來,隻是枯枝落葉和柴火都是潮濕的,根本生不起火。
七八個人輪流試了又試,最後還是沒有升起火,耿文確是大喜,“現在森林防火這麼嚴格,要是我們升起濃煙,會不會就有森林公安的人注意到我們?”
陸戰並不反駁。
小巫師弱弱開口,“這邊屬於熱帶雨林,現在又是雨季,今天才下過雨,近期的任何煙都會被當成是霧氣,根本不會引起注意,而且,按照規定,雲省的六月到十月屬於可以燒火焚燒農作物秸稈期,隻要沒引起火災,不會有人管。”
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