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孕育子嗣本就是艱難，若非汪俊那些話，她都從未想過要孕育子嗣。
於神而言，子嗣出，母體受損，壽命銳減。
阿嫿嘔出一口血，“阿俊，我是想和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哈哈。”雲千月實在沒忍住笑出聲，引來周圍人側目，特彆是小李和小王，淚眼朦朧的看過來，顯得她多不近人情。
她懶洋洋地靠在蛋殼上，彆看這東西是半透明的，硬的很，隨意擺擺手，“你們繼續。”
阿嫿所有情緒都卡殼，“……”
良久她才有動作，往蛋殼爬過去，伸手觸摸殼，臉貼上去，血糊住眼睛，擦了兩遍沒擦乾淨，視線模糊，“我的孩子長什麼樣子？”
雲千月側頭看身後蛋殼裡的人，“很完美。”
“長得像阿俊嗎？我想給他生一個像他的孩子。”阿嫿似笑似哭，有隻眼球掉出來，咕嚕嚕地在地上滾兩圈，無比詭異。
雲千月：“……”
阿嫿自嘲，淚水混著血流下，“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我一個神女為了個男人搞成這樣，你是應該看不起我的。”
“你多厲害啊，害得我家破人亡，雲大師或許會看不起你，但是，我和那些受害者的家屬，怎麼敢看不起你！！”方清柔咒罵著，從黑漆漆的南邊走過來。
她懷裡抱著東西，看不清是什麼，一步步穿過那些隔間走過來，“我恨不得吸你血吃你肉。”
眼神裡的恨要是能變成刀子，方清柔已經將阿嫿淩遲。
小李迎上去，“你去哪了？啊——”
走近才看清方清柔懷裡是一具屍體，或許連屍體都算不上，那人被開膛破肚，五臟六腑都沒了，從胸腔到腹腔都是空的，清晰可見兩排肋骨。
眼眶凹陷，眼珠已經沒了，兩條血淚順著眼角落入頭發裡，鼻梁下頜骨都不正常，扭曲得不像是一張臉，雙手軟趴趴的垂下去，像是沒有骨頭，兩條腿軟軟地在地上拖行，留下很深的血跡。
饒是小李見過不少屍體，也被嚇得不輕，死死咬住嘴唇沒叫出來。
這屍體和那些掛在豬肉鋪裡的豬肉完全沒有區彆，人命和豬狗這一刻沒有高低之分。
胃裡翻江倒海，他沒當著方清柔的麵嘔出來，隻問：“這是……”
這人都成這樣了，得帶回警局，讓法醫比對dna後才能知道是誰吧。
“我女兒，李今墨。”方清柔走近，溫柔地把屍體放在地上，脫下衣服蓋上，又撩開血粘在臉上的頭發，“寶貝，你先睡，一會兒媽媽帶你回家。”
突然，她猛地撲倒阿嫿，鉗住肩膀俯身一口咬住阿嫿的脖子，硬生生撕咬下一塊肉。
阿嫿慘叫，伸手向汪俊求救，“阿俊救我。”
“哎呀。”袁姍輕聲叫起來，嫵媚嬌柔，拉著汪俊退開，避開那些濺開的血，“好臟啊，姐姐，你還是讓你的血彆濺那麼遠，弄臟我的裙子啦。”
隊長揮手，指揮人去拉開方清柔，“有什麼恩怨，帶回去之後，法律自然會判刑，還你一個公道，但不可以私下尋仇。”
“呸！”方清柔吐出那塊肉，哈哈哈大笑，“我女兒才十八歲，就是這個神，她不庇護天下人，也不在深山修煉，為了個男人禍害我女兒。”
她雙眼發紅，神色癲狂，啪啪甩阿嫿兩巴掌，爬起來一腳腳踹肚子，指著隊長幾人破口大罵，“我女兒是李今墨啊，三年前她失蹤，我和老公報警，又花錢四處托關係找人，鬨得沸沸揚揚，這個案子，你們這些穿著這身衣服的人都忘記了嗎？”
“可是我記得清楚。”她拍著胸脯，“我女兒，她不會自殺，你們都不信，你們說我瘋了，現在我女兒的屍體在這裡，沒有在海裡，你們沒有感到羞愧嗎？因為你們的自以為是不作為，害死了我女兒，害我家破人亡。”
“你們睜眼看看，四周有多少胎兒就有多少女人死在這裡，這些胎兒都是從隔間外麵的那些屋子裡被一個個刨出來的，那些屋子裡的床上，全都是女人的屍體！”
“還有西邊的冷藏室，都是被掏出來的器官，你們去看看啊，看看什麼是地獄。”
那兩個去拉方清柔的人羞愧地低下頭，這裡可是他們派出所的管轄地啊，出現這樣的事情，是他們失職。
隊長抿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李今墨的屍體在這裡，那當初他們結案李今墨跳海自殺就是錯的。
方清柔鼻涕眼淚亂飛，“你們剛剛還為了這個賤人的愛恨情仇哭泣，可誰為我女兒為我一大哭。”
她拽住小王到李今墨身邊，“你摸摸，你們都來摸摸，我女兒的身體還是熱的，她才剛死！”
小王被拉著手背碰到李今墨的手臂，猛地抬頭，“隊長，還有餘溫，按照現在的溫度，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兩小時。”
兩個小時，眾人瞪大眼睛。
方清柔仰天大哭，又指著汪俊和阿嫿罵，“你們三年前害我女兒，今天我好不容易來找她，就因為你們在前麵拖延時間，這才害我女兒慘死！”
兩個小時前，她就在前麵的院子辦公室啊！
“呸！狗屁的神女，你就是個害人精，你怎麼不去死！你眼睛瞎了，看不見周圍被你害死的人都是怎麼恨你，你還想著你兒子——”
方清柔癲狂，搶過青陽道長的拂塵，用手柄一下下砸蛋殼，“你這樣的神，就該消失，斷子絕孫！”
“不要——”阿嫿抓住方清柔的腳，卻使不上什麼力氣，“我求求你，彆傷害我兒子，他是無辜的。”
“無辜？”方清柔狠狠踹過去，砰砰地砸蛋殼，“這裡那麼多女孩子，都是汪俊抓來的，而你是幫凶，你們的兒子怎麼會無辜，他就該被千刀萬剮！”
阿嫿念念叨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俊在害人……”
不知者真的無罪嗎？
不管阿嫿知不知道汪俊的所作所為，可確實是她用術法控製那些女孩子，造成自殺的假象，是她擾亂了警方找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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