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一下被拉回一七年冬天。
今年要比往年冬天冷上很多,下的雪足足能堆上幾米那麼高,氣溫也低至零下幾十度。
沈之文此時穿著一件單薄的校服衣衫坐在班級的一個角落,他沒有同桌,隻一人獨自坐在那。在他的桌上所有書本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
他所在的這個學校和班級都是這個小縣城裡最頂尖的,他並不是通過考試進來的,而是因為他從沒見過的親爹的安排。
上課鈴聲一響,一個中女人踏著細長的高跟走了進來,她隨意的在班級裡瞟了瞟,目光嚴厲的落在角落裡坐著的沈之文。
“許哲,站起來。”中年女人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我們班一直都是學校最重點的班,重點高中錄取錄百分之百,普高的一個沒有。”
許哲是他的賭鬼母親替他取的名字,沈之文是他後來被認回亨利集團時沈之茴母親為他取的。
女老師打量著看許哲,“我也不知道你那個賭鬼母親是通過什麼途徑讓你進到我們這個學校這個班級的。”
語氣中滿是鄙夷,“我告訴你,馬上中考了,你最好讓你的賭鬼母親再努力一點,直接把你安排進重點高中,彆讓我職業生涯裡多你這個汙點。”
說完將他的試卷用力丟在了地下。“你以後不用交試卷了。”
這個老師話剛說完班上所有的人目光也一齊落在了許哲身上,一些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重重丟在地下的卷子,小聲在下麵議論起來。
站起來的許哲,身體被沒關緊的窗戶外吹進來的冷風吹的抖了幾下,他垂下的手緊緊攥著,低著頭一言不發,也沒有要上去將試卷撿起的打算,氣氛就一直這樣僵持。
見他不打算上來撿,女老師也不再管他,自顧自的發起了卷子,上來的人有些會避開地上的卷子,有些則會故意踩上幾腳。
這個女老師是她們這一屆的班主任,主教數學,她除了剛才在說許哲顯的十分氣憤外,在發彆人卷子時笑的慈愛,就好像剛才一直對著學生破口大罵,滿臉鄙夷的人並不是她。
她在發到最後一張卷子時特意叫停了班裡一些嘰嘰喳喳的聲音,語氣激動。
“這次的考試是好幾個市聯合考,夏清寧同學是市裡唯三解出試卷中附加的一道大學奧數題的人,並且在幾個市排名中排第一。”
女老師一說完,班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歎聲,隨後就是長達一分鐘的鼓掌,在角落裡被罰站的許哲也抬起了一直緊垂的眉角,瞳孔中閃一抹自卑,偷偷斜眸看向夏清寧。
女老師抬手揮了揮,讓班裡吵鬨的人聲安靜下來。
聲音輕柔,“清寧,來拿卷子。”看向她的眼裡全是欣賞和驕傲。
夏清寧點點頭。
她走上講台拿卷子時不經意瞥見散落在地,被踩的有些臟的試卷,想避開,但又有些不忍,最終她撿起了地下的卷子,女老師看到了她的行為也沒說什麼其他的話,隻又瞪了一眼角落裡的許哲一眼。
夏清寧將卷子撿起後直接放在了桌上,看著試卷上的腳印,她嘗試用紙將它弄乾淨,但始終還有一點,她又從筆袋中掏出了一塊橡皮,對著試卷擦了擦,好一會才將它擦乾淨。
看著許哲比自己臉還乾淨的試卷,突然知道老師為什麼那麼發火,但就算是這樣,她還是覺得老師剛才說的話重了一些。
她又將試卷翻了個麵,眸光停留在試卷的最後一道附加題上,好像許哲的試卷也沒那麼的白,他在附加題上還寫了幾個數字——是奧數題最後的正確答案。
下課後,夏清寧拿著許哲的試卷徑直走向他,此時許哲剛坐下,正準備趴在桌子上。
夏清寧禮貌的將試卷放在他的桌上,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冒犯,就輕輕叫了他一下。
“同學。”聲音清清冷冷。
許哲剛趴下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心裡煩躁不已,蹙著眉將頭抬起,眸中帶著濃濃厭色。在對上夏清寧純潔的眸光後,眉頭一下舒展開來,眸色變的清明,說話磕磕巴巴。
“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