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是真在想,沈之文是不是有什麼受虐傾向,總是要找自己懟,但又想了想自己,好想也有點。
更憋屈了。
夏清寧看著沈之文的眼裡帶著拷問,“所以沈總並沒有接到邀請,為什麼會來?”
沈之文帶著紅血絲的眼眶好似有些酸澀,這陣酸澀連帶著內心深處,在上次產生這種情緒時好似還停留在當初許哲和夏清寧訣彆時,看著沈執林帶著他離開和夏清寧回憶的開始地時。
那現在又是因為什麼?
情感缺失太久,他也不知道。
沉穩的聲音中竟帶著沙啞,“來找你。”
眼眸就靜靜看著夏清寧,他看向她的眸光僅僅是他對她的專屬,沒有絲毫壓迫,甚至有些卑微。
江安對他這個眸光感到詫異,從未想在商界叱吒風雲,有著雷霆手段的人,在看向一個人的眼中會這樣卑微,以及他話中的直白。
夏清寧對上他的眼眸,心不再被什麼突然牽動,沈之文的眼中居然會出現淚花,這是她認識他那麼久以來從未見過的。
在她映像中,他就是一個從來不會流淚的人,就連被自己親生母親虐待成那樣,依舊不會流淚,自己和他則是大大的反差,隻要遇到什麼事都會想哭一會,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哭包,就因為這個,一直被母親說。
夏清寧有一瞬間慌了神,不知怎麼又想到小時的許哲,不自覺向他走上前一步,“我......”一下把自己乾的壞事想了一遍,對他解釋,“我隻是不想在這裡聊我的私事,沒有彆的什麼意思。”
沈之文自己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眼眶內竟然掛著淚水,直到有一滴在他垂眸時沾在了他佩戴的鏡片上,這才後知後覺。
強壓心中情緒,將鎢絲眼鏡從鼻梁上摘下,拿到手中,眼眶內即將堆滿的淚水被壓回,眼中隻剩一片壓不下的紅。
看著夏清寧,眼眸真切,“那我們可以回去聊嗎?”
夏清寧看了一眼身旁一直看著沈之文的江安,有些不知怎麼回應,她至少會在這送江安一程。
眼睫不斷眨動,遲遲沒有做出回應。
沈之文眼睫徹底垂落,麵容像是附上一層濃重的陰霾,聲音低落。
“我尊重你的選擇。”剛才憋回的淚水,在這一刻,從眼眶中滾落在地,重重的滴在了紅色地毯上,淚珠一落地,紅毯處多了一點黑點,那是淚珠滾落在紅毯上的結果。
垂著眸,夏清寧看不清他眼眸中的情緒,卻清晰看到他從眼眶中滾落的淚水,以及淚水滴落在紅毯上的痕跡。
心口被狠狠揪了一把,眼中情緒變了又變。
沈之文沒再說任何話,轉身向外走去,腳步聲沉悶,背影讓人覺得十分落寞。
但夏清寧始終在想,他為什麼會來找自己,心裡開始後悔對他剛才所說的重話。但自己又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說的重了些。
看著沈之文落寞離去的背影,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痛,呼吸變的遲緩,目光不自覺的停留在他離去的背影,在他背影消失在視野中時,她垂眸又掃過紅毯上的那一點因淚水劃落的黑點,陷入了沉思,少年許哲的身影又在眼前浮現。
江安對她的神情看的清楚,眉眼間的憂鬱更深一籌,心口處的大石壓的更重一些,佯裝平靜。
“你先走吧,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就好了。”停頓幾秒,說出與自己內心相違的話,“我自己想和父親再單獨呆會。”
夏清寧眸光滯了一瞬,抬頭望向江安,觀察他的情緒,最後眉梢微沉,沉默良久,不斷權衡。
“好。”雙眉之間有對江安的抱歉還有對沈之文剛才的擔心,情緒不斷交織,最後她看向江安,“今天真的很抱歉。”
話音剛閉,夏清寧踩著白色高跟,稍稍提著有些拖地的裙擺,快步向外走去,高跟鞋的落地聲音清脆響亮,有著極高辨識度。
江安看著夏清寧快步向外走的背影,眼底滿是落寞。
這幾天本就是一場戲,為什麼會想乞求是真。
他緩慢走向婚禮殿後的後台,裡麵誰也沒有,隻有在輪椅上睡得安詳,嘴角還帶著笑容的父親。
現在這整個地方除了他和父親再也沒有其他人,他走到父親麵前,猛的跪下,雙手緊緊抱著輪椅上的父親,將頭埋進小老頭懷裡,在這個無人的地方放肆大哭起來,淚水不斷從眼眶滾落。
“我現在真的隻有自己了。”鼻息哽咽的不成樣子,他已經好久沒那麼痛快哭過了,不想再裝成一副成熟老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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