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一直在幼崽床邊陪到了深夜。
幼崽沉睡期間,他調來了監控,一幀一幀地查看著幼崽一上午的活動行程。
看到最後,他生生捏碎了顯示器的屏幕。
屏幕碎裂的聲音驚醒了床上的小家夥。
“阿……呼?”稚嫩的童音變得有些沙啞。
龍淵立刻扔下手中的碎屑,調整了表情輕聲回應:“阿父在,小飽的肚肚還痛不痛?”
剛睡醒的小家夥看起來像是白嫩的小糯米團子,隻是身上狼狽不堪,沾染了不少嘔吐物,甚至連褲子都穿反了。
而這一切,都要拜那個不負責任的撫幼師所賜。
龍淵的眸底愈發黑沉。
幼崽突然伸手,啪的一下蓋住了龍淵的左眼。
“不……痛,阿呼……不……氣。”
龍淵微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甚至連小家夥都察覺到了。
他閉了閉眼,握住那隻白嫩嫩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隨即吩咐管家親自守著再度變得昏昏欲睡的小家夥。
管家看著他冷厲的神情,忍不住擔憂:“元帥……您要去哪?”
龍淵唇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自然是去囚室,好好審審她。”
囚室角落,一處隱秘的小屋中。
時楚楚蜷縮著坐在冷硬的鐵皮床板上,脊背緊貼著身後的冰冷牆壁,雙手抱膝,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裡。
她真的沒想到龍淵會直接將她關到這裡。
作為帝國的元帥,龍淵偶爾需要進行一些見不得光的審訊,久而久之,他乾脆在古堡的地下開辟了一片秘密的囚室。
能被關到這裡的,幾乎全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手裡沒個幾百條人命,都進不來這道門。
時楚楚很委屈。
“我真的不知道他會生病,我小時候饑一頓飽一頓,經常餓個三四天才能吃上一頓冰冷的剩飯,我也一直好好的……我以為他是我的崽就會跟我一樣好養的……”
這已經是她這一個下午不知道第多少次對係統碎碎念了,係統對此也深感無奈。
【唉……這件事也怪我,如果我能提醒你就好了,可惜除了金手指外,主係統一般不允許我們隨意乾涉宿主的決策……】
一人一統淒涼地複盤著,然而再怎麼複盤,也改變不了時楚楚即將麵對一場滔天怒火的未來。
時楚楚欲哭無淚,沒想到穿回來第二天就以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達成了小黑屋成就。
小黑屋內十分陰冷,時楚楚此時身上隻穿了一件吊帶上衣和一條薄褲,被凍得直哆嗦。
其實原本還有一件襯衫外套,但是因為沾染了幼崽的嘔吐物,味道實在是不太好聞,被時楚楚脫了下來,放在了一邊。
隻是隨著夜深,溫度越來越低,時楚楚忍不住開始動搖。
“……算了,還是穿上吧,總比凍著強……”天人交戰了片刻,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就在她的手剛要碰到衣角時,囚室的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了。
時楚楚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將自己縮在牆角,如臨大敵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龍淵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又反手將門關上,表情冷得滲人。
緊接著,一步一步走到了簡陋的鐵床前,軍靴叩響地麵,發出冰冷的哢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