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刺鼻的煙味確實更加濃重,從天花板的通風口縫隙絲絲縷縷地滲入。
但除此之外,房間裡安靜得可怕。柔軟的床鋪整理得有些淩亂,似乎有人剛剛還躺在上麵,旁邊的小桌上還放著一杯沒喝完的水。
腳踝處的鎖鏈另一端仍牢固地鎖在床腳,但本該被鎖鏈束縛住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仿佛憑空蒸發了一般。
預想中所有的衝突、質問、憤怒或是擔憂,在這一刻全都砸在了空處。
兩個男人站在空蕩蕩的密室門口,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隻剩下錯愕和難以置信。
時楚楚……人呢?
龍淵再也壓不住洶湧的怒意,黑沉沉的眸子毫不留情地壓向身旁的昔日同僚。
“人在哪裡?”
殊不知,霜溟比他更加錯愕,久久回不過神。
明明幾個小時前,她還乖乖待在這裡,像是黏人的貓咪一般,試圖跟他親昵,為什麼……
直到一絲被破壞紊亂的能量波動輕輕漾過他的指尖,他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的法陣……被破壞了。
時楚楚,又一次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
被漫天的倦怠和失望籠罩著,霜溟那雙本就淡漠的眸子此刻沉寂得像是一潭死水。
麵對龍淵的質問,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我聽不懂元帥在說什麼。”
另一邊,距離霜溟宅邸不遠處的小巷子裡。
“咳……咳咳咳……!”
冷風混著遠處飄來的煙塵氣,嗆得時楚楚眼淚汪汪。
她扶著粗糙的磚牆,弓著身子咳了好一陣,才勉強順過氣。
抬起手背胡亂抹了把臉,結果蹭了一臉的灰和水漬,一張白皙精致的小臉看起來更加狼狽。
頂著一頭濕透的、淩亂貼在臉頰和脖頸的黑發,她長長地、誇張地舒了一口氣,仿佛要把這些天的憋悶都吐出去。
“呼……總算……逃出來了……”
她小聲嘟囔,聲音還帶著點咳嗽後的沙啞,但語氣裡已經染上了一絲劫後餘生的輕快。
隻是,她此刻的模樣實在狼狽。
之前為了躲避濃煙,她整個人直接浸在了盛滿水的浴缸裡,此刻,單薄的白色睡裙完全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濕冷布料勾勒出纖細卻不失窈窕的朦朧曲線,冰涼地黏著皮膚,風一吹,她就忍不住抱著胳膊直哆嗦。
光裸的雙腳沾染了巷子裡的臟汙,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凍得腳趾都蜷縮起來。
不過,比起那個冷冰冰的囚籠,外麵自由的空氣簡直甜得要命!
時楚楚擰了擰睡裙下擺,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試圖讓自己不那麼濕漉漉的,可惜效果甚微。
“係統?係統你還在不在?”
她在腦海裡呼喚,帶著點久彆重逢的試探和小委屈。
“你失蹤了好久!我差點變成第一個被餓死或者嗆死的魅魔!”
剛剛她險些以為自己真的會被嗆死,直到係統突然再次出現,將她傳送到了這裡
【……宿主。】
係統的聲音響了起來,比平時似乎慢了一點點,帶著一種能量不足似的平淡和輕微的滯澀。
【很抱歉中斷聯係。之前遭遇未知強力乾擾,連接被強製切斷。】
【後續您被帶入的特殊區域存在更強能量場,形成了封鎖。直到剛才外部封鎖產生波動,我才勉強重新建立連接。】
特殊區域?能量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