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離開後,套間裡隻剩下時楚楚一個人。
她歎了口氣,認命地開始整理自己那點簡單的行李,心裡盤算著該怎麼在這個新環境裡艱難地生存下去。
這一夜,她睡得並不踏實,始終處於一種淺眠狀態。
第二天清晨,天還蒙蒙亮,刺耳的鬨鈴聲就將她從並不沉熟的睡夢中驚醒。
她幾乎是掙紮著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眼睛都還有些睜不開,手忙腳亂地洗漱,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動作飛快地調整好臉上的麵具,確保沒有任何破綻,又匆匆套上那身略顯刻板的侍女製服。
等她氣喘籲籲地趕到西側回廊的培訓室時,時間剛好踩在六點整。
培訓室裡已經有一位穿著嚴謹、發型一絲不苟、表情嚴肅的中年女士等在那裡,想必就是那位以嚴格著稱的安女士。
她看到掐點趕到的時楚楚,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目光像尺子一樣在她身上掃過,似乎對那微微淩亂的發絲和略顯急促的呼吸並不滿意。
“第一天,算你準時。”
安女士的聲音平板無波,“下次,提前五分鐘到場等候。現在,站到你的位置上去。”
時楚楚暗暗吐了口氣,並不多言,趕緊走到指定的位置站好,努力平複著因為奔跑而有些急促的呼吸,準備迎接這未知的、想必不會輕鬆的禮儀培訓。
不得不說,這為期一周的宮廷禮儀培訓,對時楚楚而言堪稱一場酷刑。
她天性散漫,從小在無人管束的環境裡野著長大,後來攻略那幾個男人時,仗著魅魔的天然優勢和係統的輔助,也從來沒費心扮演過什麼端莊淑女,向來是怎麼舒服怎麼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放飛自我。
沒想到現在陰差陽錯,扮個小小的侍女,反倒要受這種罪。
看著禮儀女官那刻板到近乎冷酷的臉,聽著那些繁瑣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規矩——
行走的步幅、彎腰的角度、端盤的姿勢、甚至眼神該看哪裡、嘴角該揚起幾度……
時楚楚隻覺得一陣悲從中來,忍不住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這一個嗬欠仿佛捅了馬蜂窩。
“啪!”
一聲清脆的抽打聲驟然響起,伴隨著一陣刺痛,禮儀女官手中那根細長光滑的小教棍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她裸露的小臂上。
時楚楚疼得猛地一哆嗦,瞬間徹底清醒了,愕然低頭看向自己胳膊上迅速浮現出的一道淺紅色棍痕。
“儀態!”
女官嚴厲冰冷的聲音如同冰錐砸在她耳邊,“表情管理是基礎中的基礎!嗬欠、懶腰、任何不雅的神情和動作,在殿下麵前都是絕對禁止的!重來!”
時楚楚愣愣地捂著發疼的胳膊,看著眼前這位一絲不苟到眼神銳利得能刮下她一層皮的女官,心裡那點僅存的僥幸和敷衍瞬間被抽得煙消雲散,對她的印象直接跌至負分。
一想到未來七天都要在這個酷吏手下煎熬,她簡直生無可戀。
【宿主,撐住!】
係統的聲音適時在她腦中響起,帶著一絲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