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整整一個月,在某個陽光略顯慵懶的下午,汐耀終於回到了闊彆已久的帝都王庭。
飛行器在王庭專用的起降坪緩緩停穩。
艙門打開,在一眾精銳警備人員的簇擁下,汐耀的身影出現在舷梯頂端。
他依舊是一身挺括的儲君服飾,麵容冷峻身姿優雅,隻是手中卻提著一個與這莊重場合、與他自身氣質都格格不入的、尺寸頗大的硬殼行李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早已在入口處翹首以盼多時的貼身侍應官,一見到他的身影,幾乎是熱淚盈眶地快步迎了上去。
一個月不見,他有太多政務需要即刻向殿下彙報。
然而,他滿腔的激動和亟待彙報的話語,在視線觸及那個顯眼的大箱子時,不由得卡頓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就瞪向了跟在汐耀身後一臉忐忑的小助理,壓低聲音帶著責備:“你怎麼回事?這點眼力都沒有?怎麼能讓殿下親自提這麼重的東西!”
說著,他習慣性地伸出手,就要去接過那個箱子——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可他的手還沒碰到箱子的提手,汐耀卻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動作,同時不悅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帶著明顯的警告。
緊接著,侍應官驚愕地看到,他們這位向來矜貴優雅的儲君殿下,竟然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大箱子換了個姿勢,更像是抱在了懷裡,仿佛裡麵裝著什麼易碎的稀世珍寶。
侍應官徹底愣住了,目光膠著在那個箱子上,腦子裡飛快運轉,猜測著裡麵究竟放了什麼,能讓殿下如此珍視。
就在他愣神的這片刻,小助理已經蹭到了他身邊,臉上是欲言又止的複雜表情,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終隻是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用氣聲飛快地說了一句:
“等會兒……您就知道了。”
侍應官狐疑地看了小助理一眼,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越發濃重。
但他很快收斂心神,壓下滿腹疑問,重新堆起恭敬的神色,快步跟上已經抱著箱子徑直往書房走去的汐耀。
踏入書房,厚重的金屬門在身後合攏,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幾乎是在門鎖落下的同一時間,汐耀所做的第一件事,並非走向那張堆積著如山文件的辦公桌,而是急切地、甚至帶著點匆忙地將那個一直被他小心護著的大箱子,輕輕放在了書房中央柔軟的地毯上。
侍應官站在一旁,不由自主地伸長了脖子,好奇心被吊到了頂點。
隻見汐耀動作利落地打開了箱子的卡扣,掀開了箱蓋。
下一刻,侍應官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瞬間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箱子裡不是什麼機密文件,也不是什麼奇珍異寶,竟然是一個活生生、白白嫩嫩、長得異常精致漂亮的小女童!
小家夥蜷縮在鋪了軟墊的箱子裡,似乎正在酣睡,小胸脯規律地起伏著。
驟然接觸到箱外的光線和空氣,她似乎被擾了清夢,小小的眉頭不滿地抽動了兩下,又軟又長的睫毛輕顫著,然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開始發出帶著濃重睡意的、哼哼唧唧的抗議聲。
侍應官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超乎想象的一幕,不過更讓他大腦宕機的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他們那位向來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儲君殿下,此刻竟以一種堪稱熟練的姿態,俯身將那個小幼崽從箱子裡輕柔地抱了出來,穩穩地托在臂彎裡。
他微微晃動著手臂,嘴裡似乎還發出極低的、安撫性的聲音,動作間帶著一種……一種詭異的、與他身份極不相符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