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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床的另一麵,他看到了一隻臟兮兮的、破爛的白色小狗玩偶。
李澤言沉默著走了過去將小狗玩偶拾起,仔細端詳。
破爛的地方與其它地方的顏色不一樣,明顯比較新。
他知道,這位未曾謀麵的病患,抑鬱症愈發嚴重,可能起了自殺的念頭。
當然,自暴自棄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念頭。
不然也不會把這臟兮兮卻舍不得丟的小狗玩偶破壞成這樣。
“黃醫生,566號病患不在病房!他在哪兒?!”
女護士撥通了電話,開口便詢問566號病患的下落,更沒有注意她隻是一個護士的身份。
“什麼?!”
“黃醫生你是說他在樓頂?!”
“他想乾什麼?!”
“他怎麼上去的?!”
“我們這就來!”
一瞬間,女護士尖叫起來。
李澤言暗道不好,立刻轉身小跑出門。
女護士顧不得太多,直接將手機甩在病床上緊跟李澤言的腳步衝了出去。
在剛才上來的時候,李澤言便發現了一處敞著門的逃生通道——那是步梯。
當時他和女護士都沒有多想,畢竟有時候需要打開逃生通道通通風。
李澤言一個箭步衝上樓梯,女護士緊跟在他的身後。
半分鐘後,他們來到了所謂的樓頂。
病患處在頂樓,再往上便是天台。
按理說醫院裡通往頂樓的通道不會輕易開啟,而病患很難能夠抵達樓頂。
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才使得這位抑鬱症患者居然抵達了樓頂。
李澤言看著前麵不遠處有著四五位穿白大褂的醫生,與一個蹲在牆上不斷大吼大叫的年輕的男孩相距五米。
那個年輕男孩的頭發比較長,但是極其淩亂,依稀可見他的臉上還有幾縷碎發。
其中一位醫生輕聲呼喚著一個名字,“嚴科、嚴科、嚴科……”
“你聽我說,你想見的那個人她很快就來了,還請你不要衝動,慢慢走過來,好嗎?”
其他幾位醫生紛紛緩緩開口,說著一些美好的話語。
看到這一幕,李澤言直接蹲下打算撥通消防局的電話。
“不用,黃醫生已經跟消防局的人說了,他們還有兩分鐘便能準備好,我們需要在這兩分鐘之內穩住病患的情緒。”
女護士看到了李澤言正在輸入消防局的座機號碼,她立刻蹲了下來小聲說道。
緊接著李澤言將手機調成勿擾模式。
“兩分鐘麼……”
李澤言呢喃一聲,“這位嚴科病患的抑鬱症?”
“他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彆看他現在這副模樣,但他才17歲。”
“家裡隻有一個父親,他的母親在生下她的時候由於身體過於虛弱,沒能挺過去。”
“他父親的觀念比較落後,不肯讓他的媳婦進行剖腹產……”
三言兩語,女護士便說了說嚴科的情況。
“他患有抑鬱症已經是三年前,那時候他的父親把他送到了醫院,然後便沒了蹤影……”
“三年?!”
這次輪到李澤言有些吃驚,到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彆的什麼原因才會讓一位父親把親生兒子一個人放在醫院,然後一去不複返。
整整三年。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進入醫院的時候才14歲。
“他沒有其他家人了嗎?”
“沒有了……”
女護士有些哽咽地出聲。
李澤言沉默,嘴唇緊抿。
在一片沉默中,李澤言緩緩起身,朝著白大褂醫生們走去。
步履極輕,且緩慢。
“嚴科你好,我叫李澤言。”
聲音極緩,且溫柔。
幾位白大褂醫生先是一愣,然後紛紛看著李澤言穿過他們,朝著蹲在牆上的嚴科走去。
李澤言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他們或驚訝,或皺眉,或有些許惱怒,但他沒有加快也沒有減慢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