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不明所以，回神才發覺眾人都用不可思議又驚恐的眼神盯著小乖和趙修明，仿佛看到洪水猛獸般防備著。
他後知後覺自己扮演的身份，於是再次抬頭，露出忌憚的模樣。
像是夾雜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和事佬：“冷靜，有什麼事我們可以談，沒必要魚死網破。”
逼真的演技令小乖側目，小乖思考幾秒後故意對著眾人威脅似的用手在脖頸處劃過。
趙修明伸手在小乖金屬耳朵上摸了摸，指尖輕彈了一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趙修明慢悠悠道：“調皮。”
小乖恍如受到安撫，重新變得冷靜下來。
更是悄悄用手背擋住鼻尖，雖說隔著金屬麵具摸又摸不到，但心理上也是種安慰。
剛才的混亂早已平息，恢複過來的鐘玉深捂著肚子麵色不善。
他能屈能伸，揮開扶著自己的管家，擠出笑容來交涉：“讓大家見笑了，我沒事，剛才隻是個意外。”
又麵對李寒說出幾句拉攏的話：“你介紹的大師很有本事，也很有個性。”
“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不著急，等有時間喝茶我們再講。”
在麵對趙修明時，鐘玉深忌憚偏多一點，他接著李寒口中的意思繼續：“我這裡歡迎任何有本事的人。”
“哲寒說的沒錯，我們之間沒有利益矛盾，”
“你剛才做的所有事情我既往不咎。”鐘玉深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還會幫你處理好這個。”
“我不該好奇你到底是什麼，這是我的誠意。”
趙修明沒有靠近，他覺得自己要是向前一步，鐘玉深會嚇飛出去。
不過趙修明盯著鐘玉深看了會，沒有評估和打量，隻有若是若非的嘲弄。
鐘玉深非常不爽，他根本摸不準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路數，但他能感覺到對方討厭自己，尤其是對方身上有種躍躍欲試的挑釁與不顧後果的癲狂。
鐘玉深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大多數都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沒多大本事隻有條命的垃圾。
遇到爛人先退一步，回頭再收拾。
鐘玉深自認為是個掌控者，喜歡操縱一切，撒點小錢有的是人巴結替他做事，所以沒必要逞能。
可麵前的趙修明有點不一樣，對方不是簡單的“匹夫”，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似乎會讀心，有種剖開肺腑細究其中的鋒利。
鐘玉深直覺很準，他幻視自己是個織網的蜘蛛，一次次想網住麵前這個獵物，可每次都失敗。
給趙修明下定義，試圖將對方框在自己的人生經驗裡，又一次次被對方看似幼稚，又格外惡心的小手段弄的心煩不已。
就在鐘玉深差點忍不住要翻臉的時候，趙修明神色終於鬆動，臉上頓時充滿溫柔的笑容，嘴裡吐出的話卻是倨傲的：“你做了一個不錯的選擇。”
鐘玉深衣袖下的拳頭握緊，眼尾的皺紋都因為微微張大的眼睛撐開。
竟然是這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誇獎，怎麼敢的啊，是怎麼敢的啊！
鐘玉深一口氣噎住，告訴自己喜怒不形於色，無論多不爽臉上不能表露出分毫，隻是順著趙修明的話：“是嗎？”
趙修明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頭微微歪著，笑容不變，眼底的挑釁令鐘玉深趕緊避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