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雲層之下,黃昏的餘暉已然消散。夜幕降臨,雨絲飄灑,整座城市皆被一層迷蒙的雨幕所籠罩。街道上的燈光在雨中變得朦朧,形成一片片光暈。
雨滴落在王補闕的麵龐,他緩緩睜開雙眼,從樹枝上起身。
樹下,趙空城動作迅速地從隨身攜帶的手提箱中取出暗紅色鬥篷披上,而後提起箱子衝入滂沱大雨之中。
王補闕見此情形,從樹上躍下,緊緊跟在趙空城身後不遠。
前方,趙空城兩指輕觸耳邊,似在傾聽著什麼。然而,突然間他奔跑的步伐戛然而止,整個人變得異常激動,他緊握著耳麥,怒聲吼道。
“那老城區的人怎麼辦?如果鬼麵王出現在這裡,這裡的人一樣有危險!”
他的話音未落,稍作沉默,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再次怒喝出聲。
“即便鬼麵王來這,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是嗎?可這裡住著的一樣是活生生的人啊!”
趙空城的拳頭緊握,直至發白,整個人憤怒至極,可隨後他深深地歎息一聲,拳頭鬆開,聲音低沉地說了句收到。
他話音剛落,身形一轉,急速地朝著來時的路狂奔而去。在經過一處街道時,或許是由於心急,再加上王補闕刻意隱匿身形,他並未察覺到一旁房屋夾縫中的王補闕。
待趙空城跑過之後,王補闕再次尾隨其後,手中白色的光點彙聚,逐漸形成一把黑柄白頭的長槍,這是三星長柄武器白櫻槍。
剛才趙空城的話語他已然聽清,此方向乃是朝著林七夜家而去,如此看來,鬼麵王即將現身,此時必須做好應戰的準備。川境與盞境的差距,在今早與陳牧野對練時,他已了然於心。
他可以選擇不去,因為有死亡的風險,可自己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還有係統傍身。少年心中的熱血促使著他去做些什麼事情,心中的些許懼意也被熱血衝散。一個重傷的川境而已,自己不能丟前輩的臉。自己要給老趙,給136小隊,給所有守夜人一個能看到未來的機會。他們值得王補闕這樣去做。
突然間,一股猶如腐屍般的惡臭如毒蛇般鑽入王補闕的鼻腔,他的腳步戛然而止。前方的趙空城亦是如此,隻見他摸著耳麥說了些什麼,下一刻他如閃電般迅速打開手提箱,拿出一塊牌子放置在原地,緊接著又手持兩塊牌子,呈三角形圍繞著一個井蓋擺放。可就在最後一塊牌子即將放置之際,異變驟起。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井蓋如炮彈般激射而起,一隻猙獰的手臂猛然探出。隨後,一個比鬼麵人體型大數倍的怪物一躍而出。
它現身之時,手中還緊握著半截屍體,那半截屍身上殘破的防水服和破碎的氧氣瓶,昭示著它的身份——下水道蛙人。
它死死地盯著飛奔的趙空城,如同投擲標槍一般,將手中的屍體狠狠地扔了過去。那力道,猶如狂風暴雨,根本不似一個身受重傷的鬼麵王所能使出的。
趙空城不過是個厲害些的普通人,他的刀法和經驗縱然老練,可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下,也難以躲閃。
千鈞一發之際,一柄長槍如流星般疾馳而來,將那半截屍體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趙叔,趕快布置無戒空域!”
話音未落,王補闕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趙空城的眼前。
他來不及思考王補闕為何會在此處,急忙奔上前幾步,將牌子放下,然後毫不猶豫地咬破大拇指,在前方“禁行”二字上留下一抹猩紅的血跡。
緊接著,他雙手合十,一道如火焰般熾熱的紅色畫布瞬間將這片小小的三角區域籠罩。
禁墟[無戒空域]開!
完成這一切後,趙空城抽出腰間的直刀,與王補闕並肩而立。
“小子,我也想問問你怎麼在這,但時間不多,你待會召喚幾個神秘跟我我一起拖住它,你趕緊走,你還年輕,不能死在這。”
王補闕卻搖了搖頭,開口道:“趙叔,一個殘血的鬼麵王,我覺得我們倆拖延一下還是可以的。。”
可聽聞這話的趙空城眼睛一瞪,怒聲道:“你放屁!趕緊走,剛剛的屍體看不見嘛,那出手的力道和那井口看不到嘛!那出生不知道在下水道裡害了多少人,身上的傷勢早就恢複的差不多了。我老趙沒有禁墟,但你不一樣,你的前途比老趙我要光明。趕緊給老子滾!”
王補闕微微頷首,他深知這鬼麵王與記憶中的描繪大相徑庭。亦知曉其散發的氣息僅比陳牧野稍遜一籌。然而,他尚有底牌,足以讓他有信心拖延十分鐘之久。
“跑不掉的,趙叔。”
趙空城沉默不語,王補闕所言不假,若是麵對重傷的鬼麵王,或許尚有逃脫之機,可如今這隻鬼麵王傷勢已然恢複大半,逃跑已無可能。他深深地歎息一聲,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枚紋章。
王補闕目睹此景,眼神閃爍,佯裝好奇地問道:“趙叔,這是什麼?”
趙空城愕然,他凝視著王補闕,又望了望對麵那麵目猙獰、恐怖至極的鬼麵王,恰似一隻戲弄獵物的貓,而他們便是獵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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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空城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開口道:“也不知你這小子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這麼倒黴,咱倆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你還沒去過集訓營,也沒有宣讀過守夜人的誓言。來,跟老趙我一起,念完後咱倆跟那出生拚了。
若黯夜終臨,
吾必立於萬萬人前。
橫刀向淵……”
言罷,趙空城手指在紋章上輕輕一抹,紋章上驟然彈出一根銀針,可下一刻。
“小子,你乾什麼?!”
王補闕在趙空城即將將銀針刺入掌心的一刹那,身形一閃,如閃電般迅速地搶過了紋章。
王補闕毫不猶豫,瞬間將銀針刺入掌心。趙空城見此情形,幾近目眥欲裂。
“趙叔,我當然知道,你以為溫祈墨的課我白上的啊?現在一定是實力最強的我來更有把握,我會沒事的趙叔,我們一起活下去。你還得當將軍呢。”
說完如青鬆般持槍而立,死死地盯著鬼麵王,眼神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的殺意。
橫刀向淵,
血染天穹嘛。”
雖略顯中二,然小爺我甚是喜愛!
轉瞬間,王補闕盞境的實力如火箭般飆升至池境巔峰。
恰在此時,王補闕身後的虛空如鏡麵般破碎,三道幽深的時空裂縫驟然展開,三隻體型和鬼麵王一般無二,頭生雙角,渾身漆黑如墨的怪物魚貫而出。它們中,兩隻手持岩石鑄就的盾牌,堅如磐石,另一隻則手握巨大斧頭,寒光閃爍。這赫然是兩隻岩盾丘丘暴徒和一隻火斧丘丘暴徒,它們皆擁有池境的恐怖實力。
對麵的鬼麵王目睹此景,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仿佛是在質問,同為神秘的存在,這三個同類為何要站在食物的身前。
三隻丘丘暴徒亦是怒聲咆哮,如餓虎撲食般同時衝向鬼麵王,王補闕亦如影隨形。趙空城深知自己在這種級彆的戰鬥中上去隻會成為累贅,隻得遠遠拉開距離,以免乾擾到王補闕。
鬼麵王凝視著衝向自己的丘丘人暴徒,憤怒地咆哮一聲。似乎是在宣泄對三隻“同類”站在食物那一邊的不滿。
刹那間,兩隻岩盾丘丘暴徒如銅牆鐵壁般橫在了鬼麵王身前,它們齊心協力,猶如泰山壓卵,死死抵住鬼麵王,即便是強大如鬼麵王,在氣力上也難以抗衡兩隻岩盾丘丘暴徒的聯手,被一步步逼退。
而持斧丘丘暴徒和王補闕已然如鬼魅般繞至鬼麵王身後。趁其不備,如疾風驟雨般悍然發動攻擊。
王補闕身形快如閃電,一槍如毒蛇出洞般刺向鬼麵王後腦,而持斧丘丘暴徒則一斧如砍向鬼麵王後腰。
鬼麵王敏銳地察覺到身後襲來的冰冷氣息,驟然卸去力量,任由兩隻岩盾丘丘暴徒將他朝後推去。瞬間頭部一偏,險之又險地躲過王補闕的攻擊,而由於向後撤去,持斧丘丘暴徒的攻擊也僅有斧柄落在鬼麵王腰上,而斧頭卻如楔子般深深嵌入了岩盾丘丘暴徒的石盾之上。
這一瞬間,王補闕和丘丘暴徒們的淩厲攻勢便如土雞瓦狗般被輕易瓦解。
一擊落空,王補闕如驚弓之鳥般迅速後撤,指使三隻丘丘暴徒如牛皮糖一般死死纏住鬼麵王,隻要能撐到陳牧野趕來,自己便算大功告成。
鬼麵王被三隻丘丘暴徒死死壓製,絲毫動彈不得,再加上無戒空域對地形的束縛,它縱有渾身解數,此刻也難以施展,自己速度雖快如閃電,可三隻丘丘暴徒卻如蠻牛般不顧自身安危,一味地用蠻力纏住自己。它雖頭腦簡單,卻也明白再拖延片刻,那追它的惱人蒼蠅一到,自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它怒發衝冠,鬼麵相地禁墟悍然發動。刹那間,三隻丘丘暴徒如醉漢般東倒西歪,兩隻岩盾丘丘暴徒更是如鬥雞般互相抵住對方。
王補闕隻覺得自己仿佛被扔進了一台瘋狂運轉的滾筒洗衣機裡,周圍的空間變得混亂不堪,如同被撕裂的畫布,自己的五感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原以為鬼麵王的禁墟鬼麵相地隻是對空間起作用,隻要自己能看到它,就還有機會,但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這種情況下,即便能看到,自己的攻擊也會如泥牛入海,毫無作用。
另一邊,發動完鬼麵相地的鬼麵王,在掙脫三隻丘丘暴徒的束縛後,如餓虎撲食般朝著火斧丘丘暴徒猛衝過去,一爪揮出,火斧丘丘人的腦袋如西瓜般爆裂開來,隨後倒地,化為一縷黑煙消散無蹤。
另外兩隻岩盾丘丘暴徒也未能幸免,胸口被鬼麵王洞穿,如泄氣的皮球般癱倒在地,同樣化作黑煙消散。
感受到自己與三隻丘丘暴徒的聯係瞬間中斷,王補闕的心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自己這邊需要四個池境才能勉強壓製住鬼麵王,本以為這樣可以拖延十分鐘,誰知一個鬼麵相地,瞬間就讓自己這邊的三個丘丘暴徒命喪黃泉。局勢已經完全失控,現在該如何是好?
還沒等王補闕想出應對之策,他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想要後撤,身體卻不聽使喚地向前走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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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