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音拉著秦曉月進了屋子。
“領導,我叫蘇曼音,這是我兒媳秦曉月,我們來是想和領導反應,我們真不是抗拒火葬,是真不知道土葬要罰款啊。”
蘇曼音說著,聲音裡帶著哭腔。一旁的秦曉月,早已是淚眼蒙蒙。
趙乾一臉懵,罰款?縣裡沒下文說,抗拒火葬要罰款呀。
“兩位請坐,慢慢說。”
趙乾招呼兩人坐下,而後詢問具體情況。
“趙主任,我老公是紡織廠的職工,不久前因公殉職,為了不牽扯廠子精力,本著喪事簡辦的原則,便早早下了葬。”
蘇曼音慢條斯理地講述著,“我們是積極響應政策的,連喪宴都沒擺,可沒想到,今天接到咱們街道辦通知,說要處罰我們?”
蘇曼音從兜裡取出那張紙,然後雙手交給趙乾。
“領導,我們是真不知道不火化的後果嚴重性,我們這就組織人挖墳,將屍體送到鄰縣火化,但這個罰款,您看能不能免了,或少交點?”
秦曉月坐在一旁,眯著眼睛瞧著蘇曼音。
奇了怪了,蘇曼音不應該衝進來,直接開鬨,怎麼選擇了她的路數?
不行,她得配合著。
“領導,我小媽不容易啊,她一個女人,沒有工作,沒啥收入,這罰款也太重了。”
秦曉月在一旁哭訴著。
趙乾展開紙張,不由臉色一驚。
這是什麼工作態度,這麼強硬。
火葬自然要推行,但海城的火葬廠還在建設,要火化得去鄰縣排隊,所以並未強製。
何況人家已經喪事簡辦,還主動提出了願意火葬,鼓勵還來不及呢,還想著罰款?
趙乾越想心越寒,感覺問題也越大,但他不能表露出來。
“兩位同誌,你們反映的問題我已經知道了,這樣,我核實一下,之後給你們答複如何?”
“那領導,之後是什麼時間啊?”秦曉月哭著問道,“明天這個時間可以不?”
趙乾尷尬一笑,“行,就明天這個時候,你們直接來找我就行。”
趙乾見兩個女人盯著他手裡的通知單,猜到二人的想法。
“這張紙,要不你們拿著?”
“不了,領導你拿著,更重要!”蘇曼音一臉惶恐,“我們拿著,怕。”
“怕?”
蘇曼音點點頭,“怕交罰款唄。”
趙乾爽朗一笑,擺手道,“不會的,放心吧,明天,我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送走蘇曼音和秦曉月後,趙乾直接給辦公室打了電話,語氣很是嚴肅。
“讓老汪來我屋一趟!”
蘇曼音載著秦曉月去供銷社買了點日用品,便直接回了家。
結果人還沒進院,就見到王桂花。
“弟妹,你怎麼在這裡?”蘇曼音作驚訝狀,“要來錢了?”
聽到錢,秦曉月直接跳下車,一把拉住王桂花。
“二嬸,你要來多少錢呀!”
王桂花歎了一口氣,“曉月啊,你爸媽是真摳真賴啊,這些年,你咋熬過來的。”
秦曉月頓時感動得又落下淚來,一頭撲進她懷裡,“二嬸,我命好苦啊。”
“彆哭了,這不還有我和你小媽嗎。”王桂花輕撫著秦曉月的後背,“再說,廠裡不是給你們捐款了,應該不少吧!”
蘇曼音心裡冷笑,果然,東邊不亮西邊亮,那頭沒撈著,這裡惦記上她手裡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