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名叫文新,從實習期就跟著蘇明玉,對蘇家那本難念的經略知一二。
此刻,清水映著那支偷偷留下的純白百合,像是她為明總固執保留的最後一絲溫柔,也是無言的陪伴。
住院部門口,柳青與失魂落魄的朱麗擦肩而過。
儘管他已焦頭爛額,但是骨子裡的風流本性難改,讓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氣質不俗的陌生女人。
“柳總,您怎麼來了?”文新握著門把手,身體不自覺地擋在門前,眼神裡的警惕比剛才更甚。
她記得柳總的風流賬,此刻更不願任何可能刺激明總的人靠近。
“明玉怎麼樣?傷得重不重?”柳青語氣急促,試圖往裡張望。
“挺嚴重的。”文新言簡意賅,寸步不讓。
“什麼叫挺嚴重的?你讓開,我進去看看。”柳青說著就要推開房門。
“柳總!”文新加重語氣,脊背挺得筆直,“明總特意交代,公司來看望的人太多,讓我守在這裡,誰也不見。”
“我,柳青,也不能進?”柳青幾乎不敢相信。
“明總的原話是~所有人。”文新一字一頓地重複,眼神沒有任何閃躲。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病房內傳來蘇明玉虛弱的聲音:“小新,讓他進來。”
柳青立刻扒開文新,側身鑽了進去,重重關上房門,將儘責的助理隔絕在外。
“哎呦~這麼嚴重啊?”柳青看到蘇明玉的模樣,倒抽一口涼氣。
“看什麼看,沒見過仙女嗎?”蘇明玉即便躺在病床上,嘴上也不肯吃虧。
“你現在更漂亮了。”柳青勉強扯出個玩笑。
蘇明玉說道:“幫我把床搖起來。”
“好嘞!”柳青動作麻利地搖動床柄,剛到合適位置就迫不及待地壓低聲音說道:“這下我完蛋了!”
“怎麼了?”蘇明玉眉頭緊蹙。
“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讓我半夜去找蒙太商量,現在好了,被有心人調取小區監控視頻,放在網上瘋傳。老蒙這回連病都不裝了,估計見麵就得生吞我!”
“啊?”蘇明玉一時怔住,隨即眼神變得銳利,“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
“這怎麼可能,她是蒙太,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柳青說的是真話,此刻臉上隻有恐慌,沒有心虛。
蘇明玉的臉色漸漸蒼白,她了解師父,蒙誌遠是白手起家的梟雄,把臉麵看得比什麼都重。
因為自己這個餿主意,不僅讓師父蒙羞,更讓整個眾誠淪為笑柄。
“趕緊想辦法補救,找到那些發布視頻的號主,一個一個談條件…”
“現在做這些隻會越描越黑!”柳青急得在病房裡打轉,“唯一的辦法是你親自出麵,替我跟老蒙解釋清楚。現在隻有你的話,他可能還聽得進去幾分。”
“我…”蘇明玉萬分懊惱,想起自己三番兩次破壞師父的計劃,如今又親手製造出這場致命的輿情。
自責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不是,蘇明玉,你打算過河拆橋?”柳青見她猶豫,聲音不由得拔高。
病房裡隻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壓抑得讓人窒息。
良久,蘇明玉仿佛用儘全身力氣,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她深吸一口氣,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師父…”
“明玉啊,你的事我剛知道,”蒙誌遠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平靜,“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還好,就是骨裂…”
“好好養著,”蒙誌遠打斷她,語氣疏離,“我現在手頭上有很多事要處理,不能來看你。”
“師父,關於柳青私下找蒙太商量的事,是我出的主意…”蘇明玉急切地想解釋。
“明玉!”蒙誌遠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好好養病,自己的家務事都處理不好,就不要插手我的家務事了。”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蘇明玉的手臂無力地垂落,手機滑落在被單上。
柳青頓時麵如死灰,他張了張嘴,本想對蘇明玉說些重話,施加更多壓力。
可當目光觸及她紅腫的臉頰和空洞的眼神,那些狠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最終隻是頹然地垂下肩膀,拖著沉重的步伐,默默退出了病房。
門外,文新依舊堅守在原地。看到柳青灰敗的臉色,什麼也沒問。
她認為,如果柳總不是出了名的渣男,彆人想潑臟水都無從下手。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
蘇醒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