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陳意歡是見著薑曼微那個傳聞中的母親了,葉琳是雲溪鎮出了名的美人,薑家明也是青年才俊,隻可惜後來染上了賭癮。
葉琳沒幾年就再嫁給來雲溪鎮做生意的梁續耀,薑曼微的一半美麗來自她的母親。
她保養得當,看著最多像三十出頭的模樣,腰身婀娜,款款披著一條杏色雲錦披肩,風韻猶存。
看著根本不像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的母親,站在薑曼微旁更像是姊妹。
雖然那一巴掌打在女兒的臉上,可也疼在葉琳心上,她自己後來想想也後悔不已,假如不是讓梁續耀接過電話,她還能不動聲色的圓回去。
培養薑曼微這麼些年,給他掙了不少麵子和羨目,誰不知道梁續耀家中的美嬌娘和仙女似的女兒。
她嫁過來多年還沒有給梁續耀生下個一兒半女的,沒有依靠,葉琳甚至是懷疑過:難道梁續耀是有什麼隱疾……可她不敢問。
將來或許還要依仗薑曼微才是,她美麗動人,等以後又上了大學,怎麼也要比自己強。
經過薑家明這個男人,葉琳從小就教育薑曼微,看男人不能看樣貌,她的混蛋老爹不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豔鬼。
張英蘭已經生過氣了,沒起初那麼火氣衝衝。
而且葉琳的態度謙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張英蘭麵上緩和了不少,葉琳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聲音似水溫柔:“張老師您好。”
得了張英蘭首肯,葉琳便帶著薑曼微進了辦公室,早知道是批評教育,她美豔的臉上還是有些微的難堪。
“張老師,真是對不起,這孩子她……”葉琳抹了紅茶色澤的唇彩,鎮上塗口紅的大多是館子裡的女人,豔紅俗媚,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可少見有人塗這個色,櫻桃小嘴一張一合,看起來溫婉得體。
“葉媽媽,就此打住。”張英蘭比她年輕幾歲,可說話直接,單刀直入,“薑同學對不住的人是一個女同學,對我她沒什麼對不起的。”
葉琳尷尬的笑笑,薑曼微一直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聽見母親說:“老師說的是,隻是這事有些誤會,是曼微這孩子的哥哥哄騙她的,我前夫帶他長大的,一直生活在麻葉巷子裡,沒個正形。
是浩華那小子讓曼微找女同學出來,那天孩子被嚇著了沒敢說,回家後和我說了,我好好數落了她一頓,您看能不能讓那個女同學過來,咱們當麵解開誤會?
我聽說曼微和她也沒多少來往,哪兒能結下這麼大的仇怨,都是小孩子,曼微您還不知道嗎?從來沒犯過事的。”
看張英蘭已經聽進去了,神色鬆動,她又添一把火:“我也不怕給您笑話,我前夫是欠了一大筆錢跑了,他後來沒人照顧。我呢,又已經另外嫁人,帶著曼微一個已經是現任丈夫仁至義儘。
隻有時不時給這孩子一筆錢,他現在開了個麻將館,已經要二十歲的年紀每天混跡在那種人身邊,我是想帶他上正道都難……隻有眼睜睜的,看著他……”
說著她已經哽咽,拭淚傷心欲絕的樣子,張英蘭儼然被說動:“葉媽媽,你也彆這樣……”
昨晚葉琳理清了前因後果,就決定下來:“都推到薑浩華身上去!”
隻有這樣薑曼微才會有翻身的機會,梁續耀明白這事冤枉了她還能得到補償,而她們擺清了立場,不與舊人藕斷絲連,還能打消他長期以來的顧慮。
薑曼微隻是‘一時心軟’答應了他的請求,事出突然解釋不清,隻會讓人覺得她真純善可憐!攤上這麼個哥哥。
日後薑浩華來糾纏還要掂量掂量,趁機徹底撇清關係,一舉兩得。
至於薑浩華,他名聲已經臭的厲害,不在乎再多添這一罪狀。
張英蘭已經信服,放軟了口氣:“是這樣嗎,曼微同學?”
薑曼微猶豫不決,緊著牙,葉琳偷偷在她背後掐了一把,口吻關懷:“彆怕孩子,媽媽在,你就都告訴老師吧,不然以後大家都怎麼想你呢!”
她想起班級裡那些異樣的目光,繼父失望透頂的眼神,渾身一激靈,劫後逢生一般的看向葉琳,薑浩華本來就不是名聲好的人,可她薑曼微出淤泥而不染,禁不起這些。
“是,是他……讓我。”她堵在喉口的石頭像被人拿走了,一下發出了聲音。
“好孩子,沒事了老師明白的。”葉琳安撫她,像個慈祥的母親。
王學軍來辦公室交作業,看見裡麵站著薑曼微,旁邊那個應該是她媽,班裡人說她被叫家長了。
正想退回去,張英蘭叫住了他:“學軍,你去一班叫一下陳意歡同學過來,就跟她說老師找。”
薑曼微回頭看了他一眼,哀眉可憐。
他點頭轉身出去,擔心的想:老師找陳意歡過來做什麼呢?薑曼微的家長也在這裡,會不會要欺負她?
一班門口的同學幫他叫了陳意歡出來,沒有體育課的日子,她都穿一條中規中矩的長裙。石榴紅的,鵝黃的,鴉青的,鴨卵青的……在旁人眼裡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