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歡素不相識,不知道最近陳意歡總早出晚歸的,楊鸝問她,她就說:“隻是去隔壁村子逛逛。”
她不常去找陸瑰是因為,每到了冬天陸瑰就會龜縮在自己的屋子裡,她好像十分畏懼寒冷。
哪怕是渾身披著棉襖被子,也警惕的看著窗外的皚皚大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陳意歡尊重她,隻有周末才會偶爾去看看她。
楊姨才想起來,陳意歡本來就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隻是自從金念真來過平壤後,她的周圍好像才逐漸熱鬨了起來。
她又背著自己的小包,朝著村口走去,挺直的背脊孤傲涼薄,剛剛還對著旁人笑顏如花,轉身就背對了整個世界。
有的時候楊鸝還是覺得,她不懂陳意歡,她身上帶著的那種孤勇,好似不需要任何人。
純淨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茶,稍微一用力仿佛就會枯萎下去,生怕會褻瀆了這份美。
又詭媚的狠,眉眼中舒展開的冽灩,這幾年越看越叫人覺得驚心動魄。
她用這張臉做最天真無邪的表情,行走在人群中間,每個人都會側身瞧一瞧她,感慨這是哪兒來的少女,反正是從來沒在村子裡見過。
徐倩兒是她物色了很久的人員,她紮堆在一群婆嬸中間,沒一個下午就把方洪雨家裡的情況打探的一清二楚。
她的婆婆好像一點也不喜歡她,這情況就有些像楊姨從前的情況,不過方洪雨是她這種人本來就不會惹人喜歡。
楊姨卻是被她刻意為之,她自己過得不儘如意,便要讓彆人也不痛快。
葉周漢是村裡公認的窩囊漢,怕老婆又怕老媽的,也不敢拉架,所以導致方洪雨和他媽之間的矛盾逐漸爆發。
雖然這樣說,他卻還是鎮上領公家飯的,在郵局上班,每個月的工資比種莊稼的好的多了。
可一家之主,不能鎮住屋裡兩個吃白飯的女人。
這種人天生怕事,什麼都得過且過,那群人隨意嘲弄他,陳意歡坐在其中給她們剝花生,一雙大眼睛黑漆漆的。
兔子憋急了還會咬人呢,她想知道葉周漢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徐倩兒拎著包在村口等了一會兒了,看見走出了陳意歡,少女的眸子裡帶著能安撫人心的鎮靜,有讓人信服的能力。
她小小的身段也才一米六出頭,巴掌臉抵著圍巾,嗬出白茫茫的氣:“走吧,大巴很快就來了。”
今天她們要去鎮上,新年過了葉周漢就要去郵局上班,陳意歡和徐倩兒挨著坐在大巴上。
彆的不知道的人一看,還會以為她倆是一對姐妹花,徐倩兒比她成熟的多,可也不像能生出這麼的女兒的年紀。
一個少婦,一個少女,都各有各的韻味,作為寡婦徐倩兒在西村沒少受排擠,因為他男人是在工廠出了事死的,那是個大工廠給她賠償了一大筆錢,這筆錢足夠給她養老送終的了。
村裡的女人眼紅她,年紀輕輕長的還行,再加上有錢,沒少在背地裡叨叨她,她上街都會被異樣的眼光看待。
所以徐倩兒也不敢在村裡再找男人,她不缺錢就隻想找個性子溫和的體己人,能夠安分過日子。
沒想到陳意歡會找上她來,那時候她蹲在地上挑著徐倩兒攤上的東西,她本來就會做竹編,還能捏泥人。
放到窯子裡去燒出來,個個都精致小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