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華一身單薄的短袖,外頭穿了個牛仔外套,相較於他,陳意歡這一身才像過冬些,不過現在是早春,陳意歡是因為生病了。
熱乎乎的牛奶燙了她一下,忙伸出手去接過來,她指尖冰涼,薑浩華隻碰了一下就鬆開。
她仰著頭,雪白的脖頸藏在圍巾裡:“你怎麼在這裡?”
“你又怎麼在這裡?”薑浩華覺得好笑,她怕不是病糊塗了,他住在鎮上當然就在這裡。
“我來看病。”陳意歡喃喃自語一般,現在是腦袋昏昏的,捧著熱牛奶的瓶子,低眉善眼的樣子不知道有多乖巧。
薑浩華見過她幸災樂禍的樣子,唇角的狡黠,還有她冷漠的眸子,好像結了冰的春望江,茫茫寒冷看不見底。
沒半點熱忱,也沒多情,陳意歡不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她太多算計,太多冷靜。
現在她目光軟軟的,拖著病氣,渾身的戾刺都收了回去,薑浩華沒見過這樣的,忍不住想親近她:“你回家嗎?我可以送你。”
剛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還有些羞赧,他不怕陳意歡拒絕他,而是後悔自己竟然生出的自作多情。
醫生告訴陳意歡,打了針如果沒問題,就早些回家去,因為藥效可能會讓她犯困。
她本來想在門口坐一坐就回去的,可沒想到薑浩華找她搭話,打了針她就不用往日。
“好啊。”她突然伸出手,明眸眯成了,兩道狹長的月牙兒,露出糯白貝齒,“可是我走不動了喲。”
聲音軟軟的撒嬌般傳進薑浩華的耳朵裡,他心房似打鼓一樣猛的一震,渾身戾氣也一頓,詫異的看著她。
上前就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燙,她糊塗了。
他蹲下來:“我送你去坐公交好不好?”
薑浩華不敢用自己的摩托車送她,開車風大吹一吹她感冒又要加重,陳意歡點頭。
本來送她上了公交就準備下車的薑浩華,看了一眼車裡的人,陳意歡坐在位置上,目光有些鈍,眼睛還沒閉上,可意念已經睡過去了。
她唇紅齒白,皮膚裡透出幾分嬌憨的緋色,薑浩華想了想最終是挨著她坐下,心想:“就送她回去再坐車回來就是了,車費又不貴。”
他隻是不願意承認,擔心陳意歡罷了,信不過彆的男人。
薑浩華抱著手臂坐下,車裡彆的村子的人不認識他,也從他身上透露出的狠戾看的出,這是個不好惹的人。
他旁邊坐的女孩,倒是漂亮的讓人沒法子移開視線,純淨的像今年剛下的雪,眉眼嫵媚流轉若有若無,隨著她表情風姿綽約,勾人惹眼。
常打架的人身上,總有種莫名的凶狠,他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扭頭看向那些打量他的人。
嚇得後車的人不是看地就看窗外的,沒人敢和他對視上。
他就把陳意歡的惹眼給壓了下去,沒人去覬覦。
陳意歡就敢和他對視,而且那樣直白,薑浩華甚至有時間要敗下陣來,這女的就不會覺得害臊嗎?
還是她和彆的男人也是這樣說話,這樣注視?
想著他的斷眉不自覺一挑,伸手去摸包裡的煙,摸出來又停住,陳意歡靠著車窗睡過去了,陷在角落裡,像個軟乎乎的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