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醫師精心救治,薑陽的傷勢雖無性命之憂,但劉家大少爺下手狠辣,即便日後痊愈,也難免留下病根。
本來薑明是打算帶著大哥大姐他們直接去清遠城落戶,但現在考慮到薑陽的身體狀況,也隻能暫且放棄。
而那鄭炮在看到那善堂老和尚的態度以後,也是十分有眼力的將自己的一處居所‘貢獻’了出來。
夜色如墨,薑明獨坐院中石桌旁,指尖摩挲著泛黃的經卷。
這倒不是他喜歡看經書,或者是養成了習慣。
隻是這佛經解析進度之緩慢,遠遠低於人設點和武學,這讓薑明隱隱感覺,若是能將它解析成功,恐怕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獲。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明哥兒……這麼晚了,你還不睡嗎?”
“快了,大姐你先去休息吧。”薑明目光未離經卷。
良久,他抬頭發現姐姐仍佇立原地。月光描摹著她顫抖的肩線,那雙布滿繭子的手正死死攥著衣角。
“明哥兒……你……”
望著對方那淚眼婆娑模樣,薑明緩緩收起手中的佛經,輕聲道。
“大姐,你這是怎麼了嗎?”
“沒事,隻是……”薑蘭剛一張嘴,便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薑明知道她是在傷心什麼。
在這人命如草的世道,百姓視香火延續為頭等大事。
他們寧將骨肉賣作奴仆,也不願送入空門。前者尚存一線生機,後者卻是斬斷了紅塵萬丈。
講真的,薑明也不想到這勞什子和尚。
前世他雖然沒打算過結婚,也不喜歡小孩,但有些東西長了就是長了,總不能不用吧。
前世由於囊中羞澀,那東西雖然用的不頻繁,但總歸是用過,而且那滋味……
“大姐,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這當和尚不是一輩子的事,若是有一天我不想當了,是可以還俗的。”
“哪有那麼簡單?”薑蘭打斷他,淚珠滾落衣襟。
“大姐!那清遠城周家的小兒子便是我在下院結交的好友,若是進了寺廟不能還俗,他家怎麼可能把兒子送到那裡去。”薑明隻能無奈的解釋道。
“什麼周家,下院,我不知道的”
薑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雙常年漿洗衣物皸裂的手,此刻力道大得驚人。
“娘臨終時...”她喉頭滾動著嗚咽:“要我看著你們娶妻生子...這讓我……這讓我怎麼跟她交代!”
“大姐!薑明幽幽歎息一聲:“如今這世道,人都要活不下去了,還交代什麼?”
“我若不是入了下寺,得到了高僧的賞識,你說我們會怎麼樣?”
薑蘭聞言一滯,她想到了此刻還躺在床上的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