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緩步行走在碗子城的街巷間,腳下的黃土路坑窪不平,偶有車轍壓過的痕跡。
街邊的攤販不多,賣的多是些粗布、陶器和簡單的農具。
偶爾有衙役打扮的人經過,百姓們便紛紛低頭讓路,神色間透著畏懼。
了因注意到,雖然百姓們穿著的粗布衣裳還算完整,但大多打著補丁,顏色也褪得發白。
‘這碗子城雖說是城,但恐怕比那清平縣也好不了多少。’
醉仙樓,算是這外城裡最豪華的酒家。
了因走進酒樓,環顧四周,便直接尋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店小二殷勤地上前招呼:“這位小師傅,您要用些什麼?”
了因輕輕抽了抽鼻子,心中暗歎,這醉仙樓雖以醉仙為名,但這酒香卻渾濁的很。
“幾個上好的素齋,一壺清茶。”了因溫和地說道。
小二正要轉身,掌櫃的卻快步走了過來。
他早就在櫃台處偷偷打量了因,發現對方雖然衣著樸素,但卻氣度不凡,尤其是那一張清秀的臉龐,端是少見。
“這位客官看著麵生,不知是從何處來?”掌櫃試探性地問道。
了因微微一笑:“小僧法號了因,乃是那青陽武館的新任館主。”
“什麼?”掌櫃的猛地瞪大眼睛,手中的算盤直接脫手。
“您、您就是那位新任的青陽館主?”
整個酒樓頓時鴉雀無聲,連筷子碰碗的聲響都消失了,所有食客都屏住呼吸,震驚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了因。
了因反應很快,袖輕拂間已將算盤穩穩接住,遞還給掌櫃。
見對方一副驚恐的表情,以及大堂內眾人的表現,他不由得搖頭失笑。
“我說掌櫃的,小僧隻是個和尚,又不吃人,何故這麼大的反應?”
掌櫃的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躬身行禮:“失禮了失禮了!館主大人光臨小店,實在是蓬蓽生輝。小二,快去準備最好的包間!”
了因擺擺手:“不必麻煩,這裡就很好。”
說著,他便從懷中掏出了佛經,畢竟,人設點很重要。
這時,角落裡傳來刻意壓低的議論聲:“他就是青陽館主?怎麼這麼年輕?”
“噓,小聲些!你彆看他年輕,那黑虎幫的徐天雄可就是死在他手上。”
有人歎息道:“那徐天雄號稱肩上能跑馬,誰能想到,就被這麼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和尚給弄死了。”
“是啊,你看他看佛經的樣子,哪像是能取人性命的主兒。”
眾人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那專注經卷的年輕身影,茶樓裡一時隻剩下翻動書頁的沙沙聲。
不得不說,這醉仙樓不僅酒不好,就連菜做的也一般。
以了因的七級廚藝,菜還未入口,就已經知道了大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