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門閂被急急拉開的聲音。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羅當腦袋探了出來。
當看清門外站著的人時,羅當整個人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嘴唇顫抖著,手裡的門閂“啪嗒“掉在地上。
“館……館主!”落當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沙啞得不成樣子。
他踉蹌著往前邁了一步,又猛地停住,抬手狠狠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真的是您?”羅當突然撲上前,一把抓住了因的衣袖,粗糙的手指死死攥著布料,指節都泛了白。
他湊近了仔細端詳了因的臉,突然又鬆開手後退兩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我不是在做夢吧?”
了因注意到羅當臉上還泛著未散去的淤青。
“我回來了,武館裡發生了什麼事?”
羅當突然雙膝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他死死抱住了因的腿,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嘴裡含糊不清地念叨著:“您真的沒死...他們都說您死了...武館...武館要完了...”
林小虎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麵嚇到了,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了因卻一動不動,隻是低頭看著痛哭流涕的羅當,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他注意到武館院牆上的幾處新修補的痕跡。
“哭什麼!”了因厲聲喝到:“有什麼事,起來再說。”
羅當用袖子胡亂擦了把臉,這才注意到師父身後還跟著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瘦小孩子。
他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側身讓開門口。
踏進武館的瞬間,了因的心猛地一沉。
院子裡雜草叢生,練武場上的青石板裂了好幾塊,角落裡堆著破損的木人樁和斷裂的兵器。
了因轉身,目光如電:“羅當,武館到底怎麼了?”
“是……大霄武館!”羅當喉頭滾動,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憤怒與屈辱。
“館主,自從您...您出事之後,武館有了才師傅坐鎮,開始還能維持……”
“可兩個月多前,大霄武館的館主突然帶著十幾個弟子打上門來,說是要拆了我們青陽武館的招牌……”
“了才師傅氣不過,便跟他打了起來。”
了因聞言微微蹙眉:“了才的實力我清楚,他即便再不濟,也不至於敗的太慘吧?”
羅當搖頭:“我聽空鳴師傅說,那餘亮不知從哪學了一門爪法,直接破了了才師傅的硬功……”
他聲音越來越低:“了才師傅被當眾打倒在地,那餘亮竟用腳踩著他的臉,當著滿街圍觀之人的麵,說...說我們青陽武館的功夫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連給他大霄武館當看門狗都不配。”
了因聽到這裡,眼中寒光一閃。
“更可恨的是...”羅當咬牙切齒道:“事後我們才發現,那餘亮的指甲裡淬了劇毒!了才師叔的傷口潰爛流膿,高燒不退,請遍城中名醫才勉強保住性命。直到近日方能拄著拐杖下地...”
羅當擦了擦眼淚:“那些弟子見連了才師叔都敗了,第二天就有人開始收拾行李。不到半個月,武館裡就隻剩下我和另外三個老弟子。就連廚房的劉嬸都說不敢再來做飯了,說是被城西的混混威脅..”
“現在……現在武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