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城,池老板步履沉重,不時回頭張望,眼中閃爍著陰晴不定的光芒。
了因卻始終保持著三步距離,手中念珠不緊不慢地轉動。
城郊的破廟隱沒在一片荒草叢中,殘垣斷壁間蛛網密布。
夜風吹過,腐朽的窗欞發出“吱呀“聲響,驚起幾隻棲息的烏鴉。
池老板在廟前空地站定,忽然長歎一聲,那歎息仿佛從五臟六腑中擠壓而出。
“若今日老夫輸了,大師可否放過老夫家人。”
“池老板放心,小僧再怎麼說也是個出家人。”
池老板聞言冷笑:“若是之前老夫自然相信,但現在……嗬嗬!”
這兩聲冷笑讓了因有些麵皮發燙:“若是池老板不留下什麼後手,比如讓兒子複仇之類的話,小僧自然也不願沾染過多血腥,但若是……”
“放心吧。池老板目光一黯,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老夫那兩個兒子,都隻是普通人,我連半分武功都沒教過,就怕他們哪日死在江湖上。”
“池老板倒也活的通透,隻是你跟錢家……”
了因話未說完,卻見池老板伸手入袖。
刹那間烏色漫天,池老板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枯瘦的指尖直取了因咽喉要害。
了因卻不閃不避,手中念珠突然繃直,內力包裹之下,竟如鐵鞭般橫掃而出。
“叮!“
金石交擊之聲炸響,池老板的指甲竟在念珠上擦出一串火花。
池老板眼中厲色一閃,身形如鬼魅般旋至了因身後
“鐺!”一聲金屬般的脆響,池老板的指尖戳在了因脊背大龍處,卻如同刺在了精鋼之上。
“什麼?!”池老板瞳孔驟縮,身形暴退三步:“你竟將橫練功夫練到了這等境界?”
了因緩緩睜開眼,眸中玉色流轉如月映寒潭:“池老板好眼力,小僧也才剛剛突破不久。”
“不可能!”池老板麵色猙獰:“橫練功夫強壯氣血,你將功夫修煉到如此地步,如何還能將修為壓製在開竅境?”
“阿彌陀佛。”了因合十的掌間隱現琉璃光澤:“佛門武學博大精深,池老板又能知道多少。”
池老板臉色陰晴不定:“當日與你交手我便懷疑你的來曆,如今看來你絕無可能是小佛寺的弟子。”
“池老板有時間還是多想想該怎麼才能活著離開吧。”
話音落下,了因腳下用力,一記羅漢撞山攜著雷霆之勢轟然撞向池老板。
“真當老夫這麼多年是白活的嗎?”池老板陰笑連連,身形如鬼魅般在月光下飄忽不定,十指化作漫天寒星,每一指都帶著刺骨寒意直取了因周身大穴。
那指尖凝聚的內力宛如實質,每一次點落都似鋼針入骨,疼得了因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小和尚,縱是你內功深厚,可沒學過身法,在老夫麵前就是活靶子!”池老板獰笑聲中,一記毒蛇吐信直取了因咽喉要害。
了因倉促間抬臂格擋,“嗤“的一聲,僧袍袖口被劃開一道口子,手臂上頓時浮現一道青紫指痕。
了因悶哼一聲,腳下踉蹌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