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了因的預料,他原以為那了樹定會在途中百般刁難,誰知一連五日過去,對方非但沒有為難,甚至連半句話都不曾同他說過。
這般風平浪靜,反倒令了因心中警鈴大作。
他暗忖這廝絕非善類,此刻沉默隻怕是暴雨前的寧靜,恐怕正憋著一招陰狠的後手。
自離開碗子城後,青山寺一行人並未遮掩行跡,沿途常有百姓駐足觀望。
而了因手腳皆縛鐐銬,自然成了眾人指指點點的焦點。
不過對此了因倒表現的風輕雲淡,依舊從容用齋、靜心飲水,甚至手不釋卷,神色淡然地讀著經文。
了因自己深知,這份看似豁達的心理,並非來自修行。
歸根結底,還是係統給他的底氣,讓他從心底覺得高人一等,甚至可以說超然物外。
不過雖然心裡清楚,但了因卻絲毫沒有反省的意思。
而原本按眾人腳程,昨日便該踏入那座山穀。
誰知青山寺護徒心切,這一路迂回轉折,竟又陸續彙入不少在外執行任務的弟子。
隊伍規模雖再添三十餘人,行程卻被一再拖慢。
夜晚,山腳下。
了因咬了一口烤餅,目光掃過在篝火旁圍坐的僧人們。
他低聲問身旁的了念:“明明隻剩半日路程,為何在此停滯整整一日?”
了念正低頭整理袈裟,聞言抬頭:“在等另一位內門師兄彙合。”
了因皺眉:“隊伍裡已有三位內門師兄,何須再等?“
了念輕笑一聲,將手中的水囊係回腰間:“你真當寺裡會放心讓我們這些弟子單獨行動?
他略作停頓,眼中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複雜神色:“現在等的這位,才是本次真正的領隊,也是我們所有人的保命符。”
了因聞言一怔:“那位師兄修為很高?“
“何止是高。”了念望向漆黑夜色的遠處,眼中複雜之色又深了幾分。
他長歎一聲:“了奇師兄天資非凡,雖與我同期入門,但如今我還在外院掙紮,人家卻已內院揚名了。”
了因注意到內院揚名這幾個字,他好奇的問道:“那那位了奇師兄的修為……?”
“元丹境後期。”了念語氣中帶著幾分敬畏:“有內門師兄說,怕是這一兩年,了奇師兄就會破入中三境。”
“這麼厲害?”
“自然!”了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那位可是被收錄到金鱗榜上的俊傑,豈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相比的。”
“金鱗榜?”了因猛的一拍大腿,頓時引起了念的不滿。
“你做什麼?一驚一乍的。”
“沒事沒事。”了因連連擺手,他這才想起李修遠答應過他的金鱗榜。
說好的一月發一份,結果半年都快過去了,他是一份也沒看到。
“元丹境後期,怪不得寺內會……”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極細微的腳步聲。
然而了因並未立即轉頭,反而率先望向篝火旁的了予三人。
果不其然,一息之後,了予最先察覺動靜,驟然抬頭望向林中;
緊接著了樹、了理二人也幾乎同時抬頭,目光如電射向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