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長春的目光死死鎖在了因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
他排眾而出,無視了淅瀝的雨水,徑直走到了青山寺營地前數步之遙停下,聲音刻意揚高,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咦?這不是青陽武館那位‘高僧’了因麼?幾日不見,怎落得這般狼狽?連精鋼鐵鏈都拴上了……嘖嘖,莫非是犯了什麼清規戒律,被自家師長當場拿辦了?”
他這話一出,立刻將全場的注意力引到了了因身上,尤其是那副顯眼的鐐銬。
無涯宗隊伍前方,那位領隊的成熟女子慵懶神色倏然一斂,秀眉微蹙,銳利目光如刀鋒般刮過了因周身。
她紅唇輕啟,對身旁人低語:“他便是了因?倒是生了副難得的好皮囊,可惜了。”
語氣間帶著幾分驚歎與惋惜,“若是……他拜入我無涯宗門下,不知要惹得多少姐妹傾心。倒真想不到,他竟有這等實力。”
她後半句聲音雖低,但在場不少耳聰目明之輩都聽得清清楚楚。
妙音坊內,洛泱聽到耿長春聲音的那一刻便暗道不好,她想要衝出,卻被師姐攔住。
“你現在出去,豈不是火上澆油?”
“可是…”洛泱猶豫一息,然後忙道:“那耿長春當日暗算於我,我可以以此……”
然而,她話未說完,便被師姐再次打斷,她指著雨中的眾多勢力,隻是輕聲說了句:“他們信嗎?”
洛泱沉默!
耿長春見成功引起了注意,聲音更加尖刻起來。
他指著了因,對著四周越聚越多、豎著耳朵聽的各派人士大聲道:“諸位江湖朋友,你們可知這位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小師父,背地裡都乾了些什麼‘好事’?”
他不等旁人反應,便如數家珍般抖落出來:“身為佛門弟子,竟孤身出入秦樓楚館,公然飲酒作樂!”
了因身旁的青山寺眾僧,聽聞此言,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有人試圖出聲嗬斥,卻被耿長春更高的聲調壓過。
“還有!”耿長春越說越激動,臉上滿是揭破偽善的快意:“仗著武功勒索銀錢,若有不從,竟強行按人聽經!這等行徑與魔道何異?實乃我正道之恥!”
這些半真半假、添油加醋的指控如同冷水滴入滾油,瞬間在穀口炸開。
周圍各大勢力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嘩然和議論。
“什麼?和尚喝酒嫖妓?”
“真的假的?青山寺也是名門正派,竟出這等弟子?”
“勒索銀兩?還強迫聽經?這……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嘖嘖,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看他現在昨日的樣子,裝得倒挺像那麼回事!”
“原來是個花和尚,假正經!”
各種鄙夷、驚訝、幸災樂禍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因和青山寺眾人,讓不少年輕僧人麵紅耳赤,羞憤難當,幾乎無地自容。
然而,處於風暴中心的了因,麵對千夫所指,臉上卻依舊沒什麼波瀾,仿佛那些不堪的指責說的並非是他。
待聲浪稍歇,了因才緩緩開口。清朗佛號穿透雨幕,平靜卻字字清晰:“阿彌陀佛,小僧所為,問心無愧。”
他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耿長春和無涯宗眾人,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倒是施主,如此憤慨,句句不離小僧的‘惡行’,莫不是因為小僧接連廢去貴宗四位開竅境弟子修為之事,而耿耿於懷?”
“施主,是來尋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