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依然從容不迫,手中還提著已經麵無人色的劉明。
“你弟弟似乎並不在意你的死活。”了因對劉明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諷刺。
劉明早已說不出話來,隻是望向前方的眼中滿是怨毒。
又過了半盞茶時間,劉錚的腳步越發踉蹌,終於支撐不住,扶著一堵牆大口喘氣,汗如雨下。
了因緩緩走近,在距離劉錚十丈處停下。“跑不動了?”他平靜地問道。
劉錚轉過身,背靠著牆壁,麵色慘白如紙,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大師...饒了我...我願意做任何事...”
“我可以給你當狗,我們劉家可以……”
了因歎了口氣,緩緩抬起右手:“不必了。”
話音未落,了因隔空一掌拍出。
一股無形氣勁破空而去,正中劉錚胸口。
劉錚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那裡並沒有掌印,但他能感覺到內臟已經被震得粉碎。
他張了張嘴,鮮血從口中湧出,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了因望向劉錚,聲音平靜如水:“我內力已成,十丈之內可取人性命。方才之所以沒有立即殺你,就是要讓你也嘗嘗,死到臨頭是什麼滋味。”
劉錚聞言,眼中閃過極致的悔恨和恐懼,身體緩緩滑落在地,最終氣絕身亡。
那雙瞪大的眼睛,與徐思振如出一轍,凝固著生命最後的恐懼與不甘。
“你很幸運,能比弟弟多活片刻。”
話音落下,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
一個月後,青山縣的秋風已帶了些許涼意,院中梧桐葉落了滿地。
這日黃昏,薑蘭特意燉了山藥排骨湯,灶上煨著的紅燒肉咕嘟作響,香氣飄滿了整座宅院。
暮色四合時,眾人圍坐在花梨木八仙桌旁。
燭火搖曳間,薑亮突然放下筷子,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了因:“二哥,我也想學武功。”
桌上霎時靜了下來。
薑陽正夾起的豆腐掉進碗裡,濺起幾點湯汁。
薑蘭盛湯的手頓了頓,擔憂地看向幼弟。
了因緩緩嚼完口中的米飯,目光落在薑亮尚且單薄的肩頭:“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
他聲音平靜,卻讓薑亮不自覺坐直了身子:“二哥沒資格替你做主,隻是希望你想明白。”
“想明白什麼?”少年困惑地眨眼。
了因放下碗筷,瓷碗碰在桌麵上發出清脆聲響。
他環視雕梁畫棟的廳堂,目光掠過滿桌豐盛的飯菜,最後停在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裡。
“你覺得我們為什麼能住得起這麼大的宅子?”了因的聲音在空曠的廳堂裡顯得格外清晰。
薑亮脫口而出:“因為二哥......”話說到一半突然噎住,臉色漸漸發白。
“沒錯。”了因的聲音沉了下去:“這宅院,這些家具,都不是正經掙來的。”
他指尖輕叩桌麵:“是殺人奪來的。劉家要殺你們,我就殺他。”
燭火劈啪炸響,映得眾人臉色明暗不定。
了因長歎一聲:“江湖中人便是如此。今日你殺人,明日人殺你。你若習武,便要想明白——有朝一日惹上仇家,該怎麼護住自己,怎麼不連累阿哥阿姐?”
薑蘭手中的湯勺“鐺”地落在碗中,顫聲道:“所以你才堅持要我們搬到這青山縣?”
了因頷首,目光掃過窗外高聳的院牆,望向遠處的青山:“在這青山寺腳下,至少能保你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