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刀封不平和斷碑掌嶽震山早已退到百丈開外,兩人望著場中那如同人形凶獸般瘋狂對攻的兩人,臉上皆是駭然之色。
封不平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刀柄,喉結滾動了一下,低聲道:“嶽兄,你號稱斷碑掌,掌上功夫在江湖上也算一絕……可你瞧瞧,這黑袍人的大摔碑手,簡直……簡直不似人間武學!”
嶽震山死死盯著了因每一掌拍出時那凝練如實質的掌風,以及空氣中傳來的沉悶爆鳴,臉色早已煞白。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乾澀:“封兄……以後莫要再提什麼斷碑掌了,在這位麵前,我那點微末伎倆,簡直是螢火之於皓月!”
“江湖中人皆知大摔碑手乃佛門七十二絕技之一,剛猛無儔,但尋常高僧施展,至多掌風淩厲,開碑裂石。可你看此人……”
他抬手指向了因那掌風激蕩、身形如嶽的身影。
“那位的大摔碑手,這是……這是將剛猛二字錘煉到了極致,不僅掌力剛猛絕倫,掌勢籠罩之下,周身數丈空氣凝如鐵板,令人避無可避,唯有硬接。這分明是將這門掌法練到了‘意與勁合,勁隨掌出’的大圓滿境界!普天之下,能將大摔碑手練到這般地步的,屈指可數!”
他越說越是心驚,指著場中再次硬撼一擊後,了因那如瘋似魔、攻勢如潮的身影,沉聲道:“唉,你看桑普喇嘛便知,即便他功力深厚,接下一掌也手臂酸麻,氣血翻騰。我若上去,恐怕一掌都接不住,這‘斷碑掌’的名號,今日怕是要真正‘斷’在此處了。”
封不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看著桑普喇嘛在那狂猛掌勢下節節敗退,甚至連淩空拉開距離都做不到,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衝頭頂。
他澀聲道:“嶽兄你看他運勁發力之際,周身氣血蒸騰如狼煙貫日,筋骨齊鳴似驚雷炸響!這哪是垂暮老者應有的氣象?簡直……簡直如同古之凶獸複生!”
“純以氣血推動蠻力,竟能與枷鎖境高手的真空大手印硬撼而不落下風……這是何等滔天的氣血!?!”
嶽震山長歎一聲,麵露敬畏:“誰能想到,一具老邁軀殼之下,竟蘊藏著如淵如海的氣血!那桑普喇嘛絕非弱者,可在日遊神這純粹到極致的力量麵前,竟似毫無用武之地!以力壓人,一力降十會,古人誠不我欺!”
砰砰砰!
場中兩人俱是剛猛無匹的打法,好似九天驚雷連環炸裂,每一次硬撼都震得人耳膜欲裂!
了因仗著金剛不壞神功與三色琉璃身,麵對桑普那足以穿透金石、震蕩臟腑的真空大手印,竟是不閃不避,隻以血肉之軀硬接!
桑普喇嘛越打越是心驚,他的真空大手印奧妙無窮,掌力穿肉透骨,便是修煉數十載金鐘罩的高手,受此一擊也難免氣血翻騰。
可印在對方身上,卻如泥牛入海,隻激起幾聲悶響,那黑袍下的軀體仿佛不是血肉,而是不朽的神鐵!
“怎麼可能?!”
桑普心中駭浪滔天。
“此獠周身並無龍象般若功那特有的氣血奔湧之象,而且他年歲已高,為何氣血能雄渾旺盛到如此非人境地?這簡直是一頭人形真龍!”
桑普喇嘛內心狂吼,這完全違背了他對武學的認知。
可縱是他周身內力澎湃,將真空大手印催發到極致,試圖以巧破力,卻總在了因那蠻不講理的絕對力量下寸寸崩解。
了因的打法,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卻有效到了極點!
任你千般變化,萬種玄妙,我隻一力破之!
大摔碑手已被他催發到極致,掌風過處,空氣不是被排開,而是被極度壓縮,如同無形的巨碑,轟隆隆地碾壓過去。
桑普喇嘛就像陷入了一個由純粹力量構成的泥潭,越是掙紮,陷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