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人,定然持劍回護。
隻需一個呼吸間空隙,田伯光定然能脫離長劍籠罩,逃之夭夭。
正踩三疊雲,倒踩三疊雲的輕身功夫,絕對是江湖一絕。
林平之冷哼一聲,劍招繁複,又快又急,無論田伯光如何騰挪變化,始終被逼回劍圈之中。
鐺鐺鐺!
刀劍相擊上百招,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田伯光虎口崩裂,臉色慘白,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
又是一劍,宛若泰山壓頂,田伯光氣力不支,手中長刀被林平之擊飛。
寒光再閃,劍芒點點。
田伯光慘叫一聲,腳筋被挑斷,重重摔在地上。
他倒也不驚懼,咧嘴獰笑:“田某人技不如人,落在你手中,你殺了我吧。”
說完,雙目緊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林平之收劍而立,冷聲言道:“直接殺了?太便宜你了。”
他側目看向一旁的趙元白,寒聲道:“趙鏢頭,且上些手段,讓他嘗嘗采花賊該受的刑法!”
趙元白應聲向前。
從劉府交完鏢後,聽聞有少年俠客在回雁樓力擋田伯光數十招,猜測應是林平之,當即急忙趕來。
剛到此處,正見林平之一劍挑斷田伯光腳筋,當即與圍觀者一同喝彩。
田伯光聞言怒罵:“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這般行徑,算什麼江湖好漢?”
趙元白行鏢多年,見慣三教九流,折磨人的手段自然不少。
“江湖傳言,田伯光采花時,若那女子不能遂他心意,便施以木驢之刑,令其哀嚎一夜而死。”
他蹲下身子,拍拍田伯光的臉,冷聲道:“今日,便讓你親自嘗嘗這滋味!”
圍觀眾人中,有不嫌事大的,高聲問道:“男子如何行木驢之刑?”
趙元白冷笑一聲。一腳將田伯光踢翻過來,手中捏著數根竹筷,目光陰冷地掃過他的下身。
眾人見狀,頓覺胯下一涼,紛紛倒吸數口涼氣。
田伯光眼光閃過一絲辣色,趁趙元白踢來之際,猛地伸手去抓地上的快刀。
然而,林平之長劍倏然出鞘,空中劃過一道亮光,田伯光雙手手筋儘斷。
天不怕地不怕的田伯光,見趙元白緩步而來,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嘶吼道:“快殺了老子!殺了老子!”
就在此時,一旁坐著的令狐突然出手,數道竹筷激射而出,倒在趙元白麵前。
趙元白一驚,頓時止步。
令狐衝站起身,臉上依舊掛著爽朗笑容,衝著林平之抱拳道:“這位少俠,在下華山派令狐衝。”
他撇了眼地上的田伯光,接著言道:“田伯光雖然是采花大盜,行事令人不齒,卻也是豪氣衝天的江湖豪傑。”
“今日他既然落敗你手,你一劍殺了他便是,何必淩辱於他?”
令狐衝雖與田伯光並無深交,但數日相處,也知其是義薄雲天的漢子。
此時卻要受此等羞辱,令狐衝難以壓製內心的衝動。
田伯光見令狐衝站出來為他說話,仰頭笑道:“令狐兄,夠義氣!江湖弟子,勝敗無怨,能與你結交,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可惜這頓酒,隻能下輩子再喝了!”
他目光轉向令狐衝,露出哀求之意:“今日栽在這小子手裡,難逃一劫,令狐兄,若還當我是朋友,給我個痛快吧。”
令狐衝素來浪蕩不羈,行事向來不拘禮法,最欣賞的便是快意恩仇、一諾千金、豪氣乾雲的好漢。
此刻見田伯光這般硬氣,反倒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