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戶興衝衝跟著衙役進了衙門,卻沒有往許春所在的院子去,而是到了公堂。
知縣張知白頭戴烏紗帽、身穿青色圓領袍服,端坐在堂上,臉色陰沉。
主人婆陳慧蓮、兒子張金鬥跪在中間,旁邊幾個奴婢,還有十幾個哭訴的百姓。
“大人,張奎已帶到。”
衙役稟報,張知白看向張奎,一拍驚堂木,罵道:
“大膽刁民,還不跪下!”
張奎嚇了一跳,趕緊跪下磕頭:
“大人冤枉。”
啪!
再拍驚堂木,張知白手指張奎,罵道:
“本縣尚未說話,何來冤枉!”
張奎看向陳慧蓮、張金鬥,心知不妙。
張知白指著陳慧蓮、張金鬥說道:
“張奎,你可知罪!”
張奎眼巴巴看向旁邊的押司許春,許春趕忙轉頭,不和張奎對視。
“知縣大人明鑒,小的不知犯了什麼罪。”
張知白冷笑道:
“好個張奎,還敢抵賴!”
張知白指著陳慧蓮,冷笑道:
“你奸淫莊內婢女,你正妻陳慧蓮嫉妒殺人,被殺者竟然有九個!”
張奎臉色刷一下白了。
陳慧蓮低著頭,頭發淩亂,麵如死灰。
北宋徽宗時期,奴婢的地位已經很高,主人不得無故殺奴婢。
特彆是無故虐殺奴婢,判刑隻比謀殺良人減一等,就是流放三千裡。
陳慧蓮殺了九個,數罪並罰,可判死刑。
“大人...那些奴婢犯錯了..”
“住口,本縣剛剛問過你莊內其他人,那九個奴婢皆因被你奸淫,陳慧蓮心生嫉妒,故意虐殺!”
張奎啞口無言,張知白指著張金鬥繼續說道:
“你縱子行凶,淫人妻女,事後還毆打他們,目無王法,罪大惡極!”
張奎的身體微微顫抖,張金鬥眼巴巴看著張奎,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按照《宋刑統.雜律》:應有夫婦人被強奸者,男子決殺。
在古代,強奸是重罪,判死刑!
而縱容的家長,則判同罪,同樣死刑,或者流放三千裡。
張金鬥一定會判死刑的,張奎就算不判死刑,以他這個年紀身體,流放三千裡,一定死在路上。
“大人饒命啊...”
張奎嚎啕大哭,哀求道:
“小的情願罰錢贖罪。”
啪!
張知白再拍驚堂木,罵道:
“活罪可免,死罪難逃!”
“你虐殺、奸淫,縱容妻子行凶,罪無可恕!”
“犯此重罪,還想罰錢贖罪,你當本官是甚麼人!”
張知白有意討好武鬆,這一家人不可能放過。
“來人,拖下去,一起發落!”
衙役動手,把張奎、張金鬥、陳慧蓮三人一起押入大牢。
跪在堂下的十幾個百姓齊聲歌頌,稱讚張知白是青天大老爺。
張知白揮揮手,所有人退下。
很快。
張大戶一家被判刑,打入大牢的消息就在清河縣傳開。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因為得罪了武鬆。
一時間,所有人都對武鬆敬畏三分。
武鬆當然也知道消息,事後到縣衙鄭重謝過張知白。
新買的宅子打掃乾淨,孟玉樓又買了一些奴仆婢女,置辦所需的家具。
時間到了,武鬆熱熱鬨鬨搬進新宅。
潘金蓮住在二房的院子、孟玉樓住在三房、秀眉住在四房。
到了喬遷之日,知縣張知白親自登門祝賀。
縣丞李迪、縣尉、主簿和各曹的吏員,全都跟著一起登門祝賀。
縣裡有頭有臉的商人富戶,也趁機上門送禮,和武鬆巴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