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賞完畢,進入正題。
李師師環顧四周,目光掃過眾人。
隻這一眼,所有人都感覺李師師在看他。
這就是厲害之處!
“諸位舉人,受王公子所托,奴家今夜僭越,做個詩會的主人。”
李師師開口,聲音婉轉,十分動聽。
何運貞低聲對武鬆道:
“這李師師乃汴梁花魁,風月場上的老手都說,近幾十年來,她當屬第一。”
武鬆笑道:“何老弟想一親芳澤?”
“哥哥取笑了,小弟沒有那個能耐,還看哥哥出手。”
武鬆笑了笑,發現何運貞這人也不是那麼討厭。
開場白說完,李媽媽讓兩個婢女準備筆墨紙硯,把大家的詩文抄錄下來。
頓了頓,李師師看向王祿,笑道:
“王公子既然讓奴家做主人,那奴家便開始出題了。”
王祿微微頷首,所有人認真地看向李師師。
“這裡是金環巷,風流之地。”
“奴家便鬥膽出個‘色’字!”
文人鬥詩,一般都以山水花鳥蟲魚等為題,或者懷古之類的。
李師師居然用“色”為題,確實出乎意料。
不過,金環巷本就是青樓集聚地,登仙樓又是頂級青樓。
在這樣的地方,以“色”為題,確實符合場景。
李師師說罷,王祿撫掌笑道:
“妙!溫柔之鄉,以‘色’為題,確實好!”
眾人也覺得有意思。
作為讀書十幾年的文人,參加過的文會詩會不知凡幾。
但以“色”為題的詩會,還是頭一遭。
“王公子覺得好,就請諸位灑潘江、傾陸海!”
武鬆聽了這個題目,心中微微一笑。
林震馬上思索起來,何運貞和其他人也開始思索。
不多時,廬陵歐陽雄起身道:
“我的好了。”
李師師笑盈盈道:“請公子道來。”
歐陽雄對著眾人拱手道:
“在下廬陵歐陽雄,獻醜了。”
歐陽雄開始念誦:
“燭影搖紅暖玉肌,鬢雲鬆襯晚妝遲;”
“丹砂點破櫻桃萼,碧水流橫翡翠卮。”
詩文吟誦完畢,婢女將詩文抄錄下來。
李師師聽完,問道:“王公子以為如何?”
王祿微微頷首道:“不愧是廬陵的才子,很不錯。”
臨川陳歡不甘示弱,起身道:
“王公子,花魁娘子,諸位,我是臨川陳歡,獻醜了。”
“春桃灼灼色,冬雪寂寂空;”
“粉黛迷癡眼,袈裟渡妄衷。”
吟誦完畢,婢女照樣抄錄下來。
李師師問王祿道:“王公子以為如何?”
王祿點評道:“早聽說陳兄喜好佛法,此詩有佛家看破紅塵之意,不錯。”
兩人開了頭,其他人紛紛作詩。
何運貞、林震也各自作了一首。
最後隻剩下武鬆沒有作詩。
王祿看向武鬆,說道:
“聽說兄台曾寫下《臨江仙》,今夜為何不作詩?”
王祿覺得武鬆不給麵子,有些不高興。
李師師也看向武鬆,問道:
“莫非是那個能打死大蟲的解元?”
在場眾人大部分隻聽說武鬆打死老虎,本尊第一次見到,都很好奇。
而且,武鬆長得太魁梧了,真不像個文人。
所以,大家都很期待,想聽聽武鬆做出什麼樣的詩文來。
如果徒有虛名,那就有的說頭了。
“諸位才高八鬥,武鬆實在不敢獻醜。”
“既然王公子問了,我就作詩一首。”
所有人好奇地看著武鬆,等著聽詩。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武鬆用的是《金瓶梅》的詩文。
要說對於酒色的警戒,莫過於《金瓶梅》,用這首詩剛好。
有很多人說這首詩,乃是道祖呂純陽所作,但並非如此,而是明代以後的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