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店不是彆處,正是母夜叉孫二娘和菜園子張青的地盤。
武鬆和時遷進了酒店坐下,裡麵空蕩蕩,沒有客人。
時遷走得饑渴,喊道:
“酒家,篩酒來,切肉來!”
後麵的夥計沒認出武鬆,說道:
“有大大饅頭要不要?”
“快些拿來,莫要放屁!”
夥計端著十幾個大饅頭出來,放在桌上,又篩了兩碗酒。
時遷餓了,抓起饅頭就要吃,武鬆攔住時遷,笑道:
“莫吃!”
“為何?”
時遷好奇,武鬆對著夥計問道:
“這饅頭的肉是甚麼人的?”
“是過往的商旅,還是那赴任的狗官?”
夥計聽到這話,悚然一驚,罵道:
“你這廝好沒道理,這青天白日,哪來的人肉饅頭!”
“你要吃便吃,不吃便走!”
幾個夥計偷偷拿起了刀,準備砍死武鬆。
“把你家二娘叫來,我與她說話。”
武鬆笑了笑,夥計越發疑惑。
饅頭不能吃,時遷拿起酒碗,準備喝一口,又被武鬆攔住:
“酒裡有蒙汗藥,彆喝。”
“噫,酒裡下藥,他娘的,這是甚麼黑店!”
時遷破口大罵,夥計徹底慌了。
人肉饅頭被識破,酒裡下藥也被識破。
火頭使個眼色,夥計連忙到後廚通報。
很快,穿著汗衫的孫二娘闖出來,手裡提著割肉刀,凶神惡煞,把時遷唬了一跳,慌忙從凳子上跳起來。
“嫂嫂。”
武鬆笑嗬嗬起身,孫二娘驚喜道:
“原來是二郎回來了!進來坐!”
時遷鬆了口氣,說道:
“原來恁的,你們相識。”
“這位是誰?”
“這個是鼓上蚤時遷,我結拜的兄弟。”
“那便是我兄弟,進來坐。”
孫二娘熱情地拉著武鬆進了裡頭坐定,夥計又重新切了肉、倒了酒過來。
時遷看著一大盤的肉,問道:
“這該不是人肉了?”
“兄弟放心,這是狗肉。”
時遷吃了一口,又指著酒問道:
“這酒須沒有蒙汗藥?”
“自家兄弟,怎會給你下藥。”
孫二娘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哈哈大笑。
武鬆拿起一碗酒乾了,笑道:
“放心,這是我家嫂嫂,都是自家兄弟,你吃喝便了。”
時遷這才高興地灌了兩口酒,抓了肉吃。
“哥哥哪去了?”
孫二娘也喝了一碗酒,笑道:
“昨日你家哥哥在村裡賣肉,遇到個賣假藥的郎中。”
“那廝專賣假藥給村裡人,你家哥哥看不過去,待他路過時,把他藥翻了。”
“那廝身體壯碩,蒸了好幾籠饅頭,還有幾十斤肉,你家哥哥挑到村裡賣去了。”
時遷指著桌上的肉,問道:
“這是甚麼肉?”
“這是麂子肉,山上的,那廝的肉都在饅頭裡。”
孫二娘指了指廚房的蒸籠,正冒著白色熱氣。
“聽聞二郎中了狀元?”
“是,這次歸家探親的。”
“呀,真中了,我與二郎賀喜。”
孫二娘舉起酒碗,武鬆和時遷一起乾了一碗。
“二郎可曾做了大官?”
“倒也未曾,如今隻在宮裡陪皇帝讀書,無聊得緊。”
“跟著皇帝,日後必定大富貴的。”
正說著,菜園子張青挑著一副擔子回來。
見武鬆坐在裡頭,連忙把擔子丟給夥計,大喜進門:
“二郎來了。”
“哥哥。”
武鬆起身,張青高興地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