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德章不知道秦檜,問道:
“什麼秦會、秦不會?”
蔡京卻愣了一下,隨即罵道:
“還不叫他進來!”
仆人很快領著渾身泥巴,須發醃臢的秦檜進來。
一見蔡京,秦檜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太師..三公子死得好慘。”
從興慶府逃離後,秦檜和幾個人一路逃回京師。
走了很久,終於到了。
“說,我兒為何死了?”
蔡京很激動,秦檜抬頭哭道:
“都是武鬆害死的。”
“果然,我便知道是武鬆害的,說,到底如何害死我兒!”
秦檜哭訴道:
“那日夜裡,西夏皇帝命我等進宮和談,三公子與王後、王回去了。”
“武鬆那廝突然夜襲,破了興慶府,殺入皇宮去。”
“西夏以為三公子騙他,便殺了。”
秦檜不在場,並不知道武鬆動手殺人。
他隻能憑借自己的猜測,認為武鬆攻破興慶府,李乾順惱羞成怒,殺了蔡絛。
蔡京聽了,渾身顫抖,罵道:
“武鬆害死我兒,畜生、畜生!”
蔡德章趕緊扶住蔡京,勸道:
“父親息怒、息怒...”
扶著蔡京坐下,蔡德章質問道:
“你為何沒死?”
“小的那日與三公子同往,雪天路滑,摔斷了手腳,回了驛館,所以沒死。”
“如何知你不扯謊?”
“還有使者與我一同歸來,可以做見證。”
秦檜嚎啕大哭,蔡京捶胸頓足,罵道:
“果然是武鬆害死我兒,豈有此理...”
“你與我進宮告狀,我要武鬆償命!”
蔡京扯著秦檜往外走,蔡德章攔不住,趕忙安排轎子。
看著蔡京離去,蔡德章臉色變得冷淡。
蔡京幾個兒子關係並不好,相互之間有利益分歧。
蔡京最喜歡的是蔡絛和蔡鞗,蔡德章其實不受寵,所以才外放做江州知州。
現在蔡絛死了,蔡德章反而得到了重視。
所以,對於蔡絛的死,蔡德章是高興的,他一點也不恨武鬆。
蔡京帶著秦檜進了皇宮,找到徽宗,大叫道:
“請聖上殺武鬆,為老臣做主!”
徽宗吃了一驚,問道:
“太師這是甚麼話?為何要殺武鬆?”
蔡京指著秦檜說道:
“我兒已與西夏和談,武鬆那廝夜襲,我兒才遭了西夏毒手。”
秦檜爬到徽宗跟前,哭道:
“正是如此,若非武鬆,蔡絛大人、王厚、王回都不會死。”
徽宗心裡暗暗計較:
就算武鬆突襲西夏,才害了蔡絛三人,可與滅西夏相比,三人死了又何妨?
蔡京是老臣,喪子心痛,我也不好說他。
“此事等武鬆回來再議。”
“武鬆害死朝廷大臣,不可姑息。”
“我知曉,待武鬆歸來,自有分曉。”
蔡京還想說,趙福金從外麵走進來,懷裡抱著狸花貓。
“蔡京,你方才說甚麼?”
趙福金冷冷喝問,蔡京嘴巴動了動,說道:
“我兒蔡絛出使西夏和談,武鬆突襲西夏,害死我兒。”
“混賬話,又不是武鬆殺你兒子,如何是武鬆害死?”
趙福金坐在徽宗身邊,說道:
“父皇,蔡京這等不識大體的留著作甚,讓他告老還鄉罷了。”
“武鬆滅了西夏,天大的功勞,父皇也可比肩太祖皇帝。”
“這老狗還在為一個兒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這話說到了徽宗的心坎裡。
因為武鬆滅西夏,徽宗可以吹噓,可以載入史冊,這是他最輝煌的時刻。
蔡京如果因為問罪武鬆,那麼徽宗吹噓的資本也沒有了。
“太師回去吧,日後再說。”
蔡京還想再說,趙福金冷冷盯著他。
“是...”
蔡京無奈,隻得帶著秦檜退出。
人走後,趙福金撒嬌道:
“父皇,女兒一時不在,那老狗又來嚼舌頭。”
“讓他說去,我不聽就是。”
徽宗接過趙福金懷裡的狸花貓,開心地擼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