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如何也這等晚到?店裡卻隻有米了,並無酒菜。”
小二哥把酒放在桌上,戴宗轉頭看向進門的道士。
隻見這道士年輕俊秀,身穿青白色道袍,背上一口劍,手裡提著一隻山雞。
“貧道這裡現成一隻山雞,你且拿到後廚殺了做菜。”
“隻是這山雞腳上的繩索不可解開,若是解開了,便沒有下酒的菜了。”
小二哥接了山雞,卻見山雞腿上綁著一根草繩。
“道長,店裡酒也賣完了,這是他的酒。”
戴宗見著道士不俗,說道:
“無妨,且請道長吃兩杯,你去做菜便了。”
“我煮了三升米,也與道長同吃。”
道士笑嗬嗬坐下來,打個稽首:
“多謝戴承旨。”
戴宗心中暗道:
這道士知曉我的名號,果然是個有道行的。
“仙師哪裡來?”
“從來處來。”
戴宗笑了笑,不再多問,起身給道士篩酒,等著飯菜做好。
小二哥到了廚房,手裡提著山雞,裡麵還有兩個夥計。
見小二哥手裡的山雞,夥計驚訝道:
“好肥的山雞,哪裡捉來?”
“恰才來了個道士,他捉的。”
“殺雞怎的綁著腿?”
“那道士吩咐了,如實解開了,便要飛走。”
“這話稀奇,區區一隻山雞,落在我手裡,還有飛走的道理。”
這夥計是廚子,不知殺了多少雞鴨鵝,哪裡信這話。
接過夥計手裡的山雞,伸手便解了草繩。
“待我殺了這山雞,也用雞湯泡米飯吃。”
夥子提著山雞,拿了菜刀就要殺,隻一眨眼的功夫,手裡隻剩下一根雞毛。
“噫?山雞何處去了?”
夥計驚訝,小二哥大叫苦也:
“那道士已經吩咐,不可解開草繩,如今山雞跑了,我如何回那道士。”
另一個夥計說道:
“不妨,想來是個有道行的,你且如實與他說。”
米飯煮好,小二哥將米飯端出去,放在桌上。
道士問道:
“貧道那山雞沒煮好麼?”
“道長恕罪,後廚的兄弟不信邪,解了那草繩,眨眼便不見了。”
道士哈哈笑道:
“該是她命不該絕,罷了,有酒有飯,足矣。”
戴宗拿起飯勺,給道士盛了滿滿一碗飯。
道士拿起筷子,暢快吃了個飽。
酒飯吃完,戴宗給客店算了銀子。
月亮已經升起,戴宗想著還有數百裡的腳程才到龍虎山,耽擱不得。
對著道士行了一禮:
“小可還有俗物,先告辭了。”
正待要走,道士卻攔住戴宗,笑道:
“莫不是要去天師府麼?”
“正是。”
戴宗不隱瞞。
道士笑道:
“不需去了,我與你一張符紙,可解秦王的災厄。”
戴宗趕忙行禮:
“敢問仙師是天師府的麼?”
“無需多問,你且拿出。”
道士從袖子裡拿出一道黃符,戴宗恭敬接了。
“去吧。”
道士邁步出門,飄然消失在黑夜裡。
店小二見了,驚呼遇見高人。
戴宗對著道士離去的方向拜了一拜,恭敬收了黃符。
此人必定是天師府的,既然得了黃符,便可回去了。
酒飯吃飽,戴宗重新在腳上綁好甲馬。
店小二見戴宗要走,說道:
“夜裡山路險峻,客人明日再走不遲。”
“等不得,我有夜行術,不妨事。”
甲馬綁好,戴宗又燒了一道血符,念道:
“星鬥纏雙脛,陰冥化通衢!急急急!”
腿上迸射出血光,戴宗嗖的一聲消失在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