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微微頷首道:
“好,我答應你。”
羅道姑卻說道:
“不可,你須向天起誓,我方才說。”
武鬆心中暗道:
這妖道自有天收她,我無須與她糾纏這個。
且答應了她,將那幕後之人揪出。
武鬆抬起左手,高聲道:
“我武鬆向降魔護道天尊起誓,隻需羅道姑如實招供,我不為難。”
見武鬆對天師張道陵起誓,羅道姑這才開口:
“其餘我也不知,我隻將此物賣與一個宮女,喚作黃鸝的。”
大理寺卿李伯宗默默聽著,一句話也不問。
按理說,大理寺負責審訊,應當由他問話。
但是李伯宗不想牽涉進去,隻是默默聽著。
刑部尚書範致虛也一樣,隻是聽著武鬆問話,他一句話也不說。
監察禦史蕭服是個正直的性子,追問道:
“黃鸝是哪個宮裡的?”
“鄭皇後宮裡的。”
羅道姑回答,蕭服似乎早有預料,轉頭看向武鬆。
大理寺卿李伯宗、刑部尚書範致虛同時看向武鬆。
做到六部尚書的位子,都是人精。
朝堂的爭鬥、權力的流轉,他們洞若觀火。
羅道姑的咒殺術針對趙楷,而趙楷賜封秦王不久。
最嫉恨趙楷的就是鄭皇後,再無第二個。
而趙楷一旦死亡,受益最多的也是鄭皇後。
剛才來要人廝殺的是鄭翼之,此人是鄭皇後的兄弟。
答案就在眼前。
可是,此事乾係重大,沒有羅道姑的口供,誰也不敢說。
“你說真了,莫要扯謊!”
武鬆再次詢問,羅道姑說道:
“果真是她,三年前她從我手裡買過一次。”
“我三年前便知道她是鄭皇後宮裡的人。”
武鬆皺眉,問道:
“三年前?三年前又是咒殺何人?”
羅道姑說道:
“貴妃李麗容。”
李伯宗四人同時一驚。
監察禦史蕭服皺眉,說道:
“三年前,李貴妃得寵,後於半夜驚厥暴斃。”
“原來也是你這個妖道所為!”
武鬆看向大理寺卿李伯宗,問道:
“李大人,請派人往皇後宮裡捉人。”
李伯宗為難道:
“皇後宮裡的人,我豈敢去捉她?”
“那就不管了麼?”
“須稟明聖上,再行捉人查問。”
“好,諸位大人莫走動,我這便進宮請旨。”
武鬆起身出門,騎著馬進宮。
徽宗心情不好,躲在道房裡不出來。
這裡是徽宗專門求道修仙的地方。
小太監領著武鬆進門,徽宗問是不是審好了?
武鬆將事情如實稟報,徽宗聽完後,大罵道:
“果然是鄭頤這個賤人!”
鄭頤是鄭皇後的名字。
徽宗罵道:
“武鬆,你去,到鄭頤宮裡捉了黃鸝,給我好好地打,問她害了多少人。”
“皇後乃後宮之主,微臣不敢擅入。”
“你怕甚麼,西夏你都滅得,怕甚麼賤人!”
武鬆不說話。
徽宗拿起一塊令牌,說道:
“你拿這令牌去,便如我親至,定要將事情審問清楚。”
“微臣領旨。”
武鬆接了令牌,也不找人,獨自進了後宮。
有令牌在手,無人敢阻攔。
大步到了皇後宮裡,大門緊閉著。
武鬆敲門,裡麵遲遲不應答。
武鬆抬腳,將宮門踢開,裡麵非常安靜。
宮女、太監老老實實,各安其位,沒有走動、沒有喧嘩。
走進正堂,皇後鄭頤端坐在榻上,披著狐裘,戴著頭飾金簪,看起來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