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麵道君眼看著走不脫,開口哀求道:
“樞密使饒命,都是我那師妹造孽,卻是與我無乾。”
“我們雖是同門,我卻不做那傷天害理的勾當,隻在這處道觀清修。”
“屍骨都是師妹存下的,都在後院的枯井裡。”
魯智深狠狠一腳踢在黑麵道君肚子上,罵道:
“你這鳥道人,師出同門,還敢說與你無乾。”
“你師妹做那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不勸阻,還幫襯她作孽!”
盧俊義勸道:
“師兄慢動手,且去後院枯井看了再理會。”
魯智深揪住黑麵道君的發髻,提著一起進了後院。
裡麵是一處柴房,中間一口石井。
魯智深提著黑麵道君,懸在枯井上頭,問道:
“便是裡麵?”
“是,都在此處藏著。”
武鬆站在井邊往下看。
這口枯井洞口不大,裡麵漆黑幽深,好似無底洞一般。
此時本就寒冬臘月,裡頭的陰寒之氣更是厲害。
武鬆問魯智深:
“師兄,裡麵屍骨冤魂多,你可會超度?”
魯智深尷尬道:
“灑家因為殺了鎮關西,為了逃避官府追捕,才到了五台山落發做僧人。”
“吃酒肉、殺人的勾當,灑家精熟,這念經超度,灑家不曾學過。”
燕青忍不住笑道:
“師伯當真是,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
魯智深哈哈笑道:
“酒肉也是愛的。”
武鬆盯著枯井許久,心中暗道:
我也不曾學過佛法道術,若是一把火燒了,不知是挫骨揚灰,還是超度轉世。
徐三娘托我救她入輪回,莫要好事翻做惡事,且須問個清楚再計較。
心中計議停當,武鬆且不動手,將黑麵道君綁了。
出了後院,到了前頭,道士和道童都跑了。
武鬆上馬,魯智深將黑麵道君提著,四人離開青城觀,回到京師。
黑麵道君綁在大相國寺菜園子裡,魯智深讓一眾潑皮看著。
武鬆到了秦王府,找到歐陽雄,此時已然天黑。
見到武鬆,歐陽雄說道:
“哥哥今日出城了?”
“是,你如何知曉的?”
“秦王派人去尋哥哥,卻說和魯智深、盧俊義兩位哥哥出城去了。”
“尋我做甚?”
“今日京師捉了好多人,都在大理寺死牢關押。”
“楊戩那廝亂捉人麼?”
武鬆推掉了抓捕鄭皇後同黨的差事,隻因為不想得罪太多。
差事落到了楊戩手裡,那老太監不是好人,肯定會趁機鏟除異己。
“是,楊戩說吏部尚書張叔夜與鄭皇後有勾結,正在大理寺審理。”
吏部尚書張叔夜算是清白正直的人,楊戩誣陷張叔夜過分了。
“鄭皇後的同黨沒有捉麼?”
“捉了,楊戩那廝真假摻半,攪得京師雞犬不寧。”
“不管他,聖上親自吩咐的差事,我等不非議。”
大宋的朝堂怎麼樣,說到底都是徽宗自己造成的。
武鬆不是奸臣,也不想替徽宗賣命。
給趙家做事的人,難有好下場。
看看那後來的嶽飛,打了那麼多勝仗,最後卻被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在風波亭殺了頭。
這樣的朝廷、這樣的趙家,給他們賣命,那是白癡!
想到嶽飛,武鬆猛然想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