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浪,黑的舟,
客官莫問幾時休。
你拜神仙我祭刀,
三尺黃泉自己遊。
聽著歌聲,趙芳、趙惜月都很緊張,武鬆卻泰然自若,望著落霞照在湖麵,一片金黃,那晚歸的水鳥飛過,越發顯得有意境。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漁歌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武鬆立在船上,望著黃昏美景,慨然長歎:
“往常讀王子安的《滕王閣序》隻覺文字優美,今日見此景色,才知曉其言不虛也。”
艄公見武鬆詩興大發,大笑道:
“好個漢子,你既懂得詩文,難道不懂得我的漁歌麼?”
武鬆淡淡一笑:
“不過是殺人越貨,有甚麼難懂的?”
艄公放下櫓,說道:
“你這個撮鳥,竟敢小覷我!”
“縱然你有千般本事,撞在老爺手裡,也是一個死。”
“你三個卻是要吃板刀麵?卻是要吃餛飩?”
趙芳、趙惜月兩人臉色驟變,伸手去摸包袱裡的兵器。
武鬆卻笑問道:
“多謝艄公好意,我卻是喜吃餛飩,你且將來。”
艄公怒道:
“你這廝敢戲耍我,你若要吃餛飩時,快脫了衣裳,赤條條地跳下湖裡自死!”
武鬆看了看湖水,故作驚訝道:
“噫?水裡怎有餛飩吃?莫不是誆我?”
“莫非湖底龍宮請客,龍王煮了餛飩麼?”
艄公徹底怒了,罵道:
“你這鳥人,著實可恨,不吃餛飩,我便請你吃板刀麵!”
說罷,從艎板底下抽出一把短刀,猛地紮向武鬆。
“小心!”
趙惜月大喊,已經包袱裡抽出匕首。
武鬆不慌不忙,身體下沉,在船中穩穩站好,抬手一記衝拳,恰好擊中艄公胸口。
隻聽得一聲悶響,艄公胸骨碎裂,從船上飛起,落在湖裡。
武鬆力氣大,隻一拳便將艄公打得昏死。
落入水中後,竟自沉下去,片刻不見了蹤影。
趙惜月見了,驚歎道:
“二郎好身手,一拳便結果了這廝。”
趙芳看了看水麵,確定艄公死了,說道:
“死了便好,我來搖櫓,快些過了渡過這湖。”
趙芳到了船尾,搖動船槳,船兒破開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在湖麵搖了近乎半個時辰,才望見岸邊有一星燈火。
趙芳將船靠了岸,武鬆牽著趙惜月跳上岸邊。
又將船裡的包袱拿上去。
隻見岸邊有幾間草屋,燈火便是從屋裡射出。
“想是此間的漁戶,且去借宿一晚。”
武鬆提了行李,到了屋子前,卻見一個中年婦人坐在門口。
見了武鬆三人,婦人起身問道:
“這等夜晚,你三人從哪裡來?”
武鬆說道:
“我等是路過的行旅,剛過了湖泊,想到貴處家裡借宿一晚。”
“待到明日,一發算了房金與你,絕不白吃你飯食。”
那婦人借著月色看向岸邊的船,說道:
“我這草屋隻有一間,飯食也隻有湖裡的鯉魚,若是不嫌棄,便在屋裡歇一宿。”
“能有個屋頂遮身便好,哪敢嫌棄。”
跟著婦人進了屋子,裡麵有個漢子,正在燉魚。
見了武鬆幾人,婦人說了,漢子說道:
“且到屋裡歇了,待到魚煮好,送到房裡吃飯。”
“多謝。”
武鬆跟著婦人進了外側的屋子。
關上門,趙芳說道:
“我看這公婆似乎與那艄公相識,此間不是好處。”
武鬆笑道:
“不妨,她若是敢下手,我也結果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