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寶光如來鄧元覺從樓下的客房出來,到了客堂裡,要了一碗素麵吃了。
這酒店的客房分上中下,鄧元覺以僧人的身份出現,不能住好的客房,所以隻要了一個下房。
吃過素麵,鄧元覺等著方金芝、石寶下樓。
武鬆、時遷兩人從樓上走下,坐在客堂裡。
時遷要了酒肉,武鬆對坐吃著。
鄧元覺的目光在武鬆身上掃了掃,心中暗道:
此人長得好生魁梧,武藝不俗,還有一股子殺氣,不是善類。
武鬆、時遷吃過早飯,預付了房金、飯錢,起身出門去了。
鄧元覺在客堂等了許久,不見方金芝下樓,以為她又賴床。
來的路上,方金芝但凡玩得累了,便要賴床不起來,也不稀奇。
鄧元覺無奈,隻得回房暫歇。
武鬆和時遷出了酒店,走在街上,路上行旅匆匆,多是販夫走卒,做官的卻不多。
這一點,與京師不同。
走到沿河一側,隻見青樓林立,早早便有妓女坐在窗戶上攬客。
河裡船舶不斷,碼頭上多的是腳夫、擔夫、車家、白忙、行頭。
時遷走到碼頭,找了一個年紀大的行頭。
所謂行頭,就是碼頭的老大,負責從官府或商船那裡承接搬運任務,然後再分派給下麵人做事,他們從中抽成。
行頭手下有有些個部丁、白忙。
部丁相當於正式工,固定在一個碼頭做事,跟著行頭混。
白忙則是在碼頭邊打零工、等活乾的散工。
時遷上前行禮問道:
“大哥,那喬二爺在甚麼地方?”
行頭掃了一眼時遷,不是很想搭理。
“你尋喬二爺做甚?”
“我等有個買賣,要和喬二爺說。”
行頭聽了,大笑道:
“你這買賣怕不有天大,要和喬二爺說。”
碼頭的部丁、白忙都在笑。
時遷覺著尷尬,回頭看武鬆。
武鬆上前,說道:
“這位行頭,我等從京師來,確有買賣要做。”
行頭見武鬆器宇不凡,還像個有大買賣要做的。
抬手指了指遠處,說道:
“喬二爺的莊子不在這裡,你往南麵沿河走十數裡,見一座好大莊院,那裡便是。”
“隻是這喬二爺是隱天子,你等要見他,不容易。”
聽聞有些路程,武鬆、時遷回到酒店,打算騎馬過去。
剛進酒店,便看見鄧元覺和店家吵鬨。
“昨日那兩人何處去了?”
“你這禿廝,他們有腳,我哪裡知道去了何處。”
“你這是黑店,謀害客人。”
“你這鳥禿驢,來人,將他打出去!”
客店裡衝出十幾個壯漢,手持棍棒刀槍。
鄧元覺不敢聲張,他們是反賊,若是鬨將起來,吃虧的是他們。
無奈何,鄧元覺隻得提著禪杖出了酒店。
武鬆看著鄧元覺離去,心中暗道:
這禿驢與昨日那兩人同路,卻又裝作不認得。
今日不見那兩人,才與店家廝鬨,其中必定有蹊蹺。
且不去管他,先找了吳霖再說。
武鬆到後院牽馬,與時遷出了應天府,沿著汴渠往南走。
沿途商旅不斷,十分熱鬨。
走了十數裡,果然見到好大一座莊院。
門口道路十分寬闊,路上馬糞很多,往來車輛不絕。
走在路上,不斷有各種漢子,手持各種武器進入莊院。
到了莊院前,大門敞開著,並無人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