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衙後麵。
喬二爺走後,差不多天黑,蔡居厚回到書房,開始處置公文。
蔡京已經派人知會他,讓他務必調運糧草到大名府,同時抽調應天府的精銳禁軍,派往大名府幫忙。
這一戰非同小可,若是贏了,可以奪回權柄,壓製武鬆。
蔡居厚是蔡京一手提攜的,自然曉得其中緊要。
正看著,兩人匆匆進來。
“相公,高太尉急信。”
蔡居厚放下文書,問道:
“甚麼事情?”
他以為蔡京兵敗了...想想又不應該,蔡京才剛去大名府,怎會就兵敗了?
“武鬆告狀,說府尹濫殺百姓、殺良冒功,聖上下旨了,命武鬆、宿太尉、蕭禦史來捉相公。”
聽了這話,好似分開八片頂陽骨,傾下半桶冰水來。
蔡居厚仗著有蔡京庇佑,做事肆無忌憚。
如今蔡京失勢不說,武鬆是蔡京死對頭,且正當權。
武鬆此時來捉,斷然十死無生。
“不好,快...快著人去王家村,將屍首都燒了,讓他死無對證。”
蔡居厚驚出一身冷汗,手下左右軍巡使立即帶人往王家村去。
兵馬剛剛出衙門,卻見一隊精銳披甲騎兵轟隆隆停在門口,為首一人身材魁梧、器宇軒昂,身旁跟著一男一女。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武鬆。
出門的時候,武鬆隻帶李二寶,但扈三娘知曉後,執意要跟著來。
離開京師後,武鬆和宿元景、蕭服說好,自己先走一步,免得高俅通風報信。
宿元景、蕭服都知道蔡居厚是蔡京的門生,和高俅是一夥的,對此也沒有異議。
於是,武鬆騎馬在前,帶著破陣營先到了應天府。
見到武鬆,左右軍巡使愣住了...
沒想到武鬆來得如此快。
李二寶上前,指著眾人罵道:
“江陵侯、樞密使在此,還不見過!”
跟著武鬆幾年,李二寶終於有了官威。
眾軍士慌忙上前行禮拜見,武鬆抬手,破陣營四百騎兵將應天府衙包圍。
“沒有我的將令,敢擅自離開者,殺!”
武鬆冷冷丟下一句話,帶著李二寶、扈三娘進了府衙。
蔡居厚已經聽到動靜,慌忙出來看時,隻見武鬆已經大步走進來。
“下官蔡居厚,見過江陵侯。”
就算自己是蔡京的黨羽,和武鬆是對頭。
但見了麵,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武鬆沒有理會,進了正堂坐下。
蔡居厚到了堂中站定,明知故問:
“不知江陵侯來應天府所為何事?”
武鬆岔開兩腿,李二寶、扈三娘站在身後。
“我來此為了甚麼事情,你不知曉麼?”
“下官愚鈍,不敢妄測。”
蔡居厚此時心中仍有僥幸。
就算此事被查實了,也可以推脫、否認,王家村人已經死絕了,死無對證。
那些村民的死,可推卸到山匪頭上。
“不急,且等宿太尉、蕭禦史到了再說。”
武鬆就在堂上坐定。
蔡居厚站在堂內,靜靜等著。
應天府衙門被圍,消息很快傳開。
正在鶯語樓等候消息的喬二爺聽聞後,心中大驚。
前兩日武鬆剛說要與他合作,今夜便圍了應天府。
很明顯,府尹蔡居厚要完蛋了。
喬二爺心中暗暗尋思:
如此說來,秦王、武鬆的勢力壓過蔡京、高俅。
我漕幫須和秦王靠近才是,莫要與他們交惡了。
應天府出事,喬二爺更不能回莊子,就在鶯語樓繼續等消息。
待到後半夜,鶯語樓依舊鶯歌燕語,嫖客、妓女逢場作戲,機靈鬼迎來送往。
樓下突然進來一隊人馬,聽聞太尉宿元景、監察禦史蕭服進了城,直奔應天府衙去。
到了這時,喬二爺才起身回莊子。
宿元景、蕭服到了,說明此事並非武鬆針對蔡居厚,而是徽宗下旨了。
應天府衙門。
宿元景、蕭服進入,裡麵燈火通明,武鬆坐在正首,蔡居厚和一眾僚屬站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