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府衙出門,武鬆先騎馬,到了洪澤浦岸邊,兩條船停在水麵。
武鬆等人上了船,公人搖動船槳,望著東麵蕩過去。
水軍都頭是個中年漢子,身材中等,腳掌粗大,立在船頭很穩當。
武鬆問道:
“都頭喚作甚麼?”
都頭連忙回道:
“小的也姓武,單名一個壽字。”
“武都頭本地人麼?”
“是,小的原本是洪澤浦的漁夫,後來知州相公抬舉,讓我做了水軍都頭,也算是吃了皇糧。”
“你水性如何?”
“小的打小兒在水裡,彆的本事沒有,隻是水性好。”
石秀問道:
“你水性比那李俊兄弟還好麼?”
武壽尷尬道:
“那李俊殺人越貨,小的不會。”
武鬆笑道:
“我且看你水下的本事。”
“侯爺有命,小的獻醜了。”
說罷,大寒的天氣,武壽將衣服脫了,隻穿一條短褲,一頭紮進水中不見了。
待到水麵的波紋平定了,依舊不見武壽上來。
“噫,這廝莫不是淹死了?”
李應左顧右盼,總不見武壽上來。
公人說道:
“將軍寬心,武都頭喚作水鬼兒,他便是被酒嗆死,也不會被淹死。”
又過了會兒,武壽從水中鑽出,手裡提著一隻大青魚。
一手勾住船舷,一手提著大青魚,翻身回了船艙。
眾人驚了,都是驚訝。
林衝說道:
“你這本事不輸那張順兄弟。”
擦乾了身上的水,武壽將衣服穿上,笑道:
“小的隻會這些,其他不會了。”
武鬆笑道:
“好本事,你便跟了我做軍使,莫要再做那都頭了。”
武壽聽了,大喜道:
“多謝侯爺抬舉。”
大青魚用草穿了魚鰓,掛在船邊養著,船槳繼續往前。
前方出現一片蘆葦蕩,茫茫望去,方圓有幾十裡。
武壽指著前方的蘆葦蕩說道:
“那些人便在蘆葦蕩裡藏匿著。”
“將船蕩進去。”
武鬆下令,公人卻不敢,說道:
“侯爺,那蘆葦蕩裡不分東西南北,進去了便出不來。”
楊雄怒道:
“二郎尚且不怕,你等羅唕甚麼,讓你劃進去,你便劃船便了。”
武壽接過船槳,將兩艘船劃進蘆葦蕩。
走了數裡,眼看著兩邊沒有水路了,突然聽到有人唱歌:
老爺生長在江邊,不怕官司不怕天。
昨夜華光來趁我,臨行奪下一金磚。
聽了這歌聲,公人嚇得連忙張開弓弩,準備迎戰。
戴宗聽了這歌聲,立在船頭叫道:
“可是張大哥麼?我是戴宗,特來相見!”
戴宗喊完,蘆葦蕩裡搖出幾艘船來,船頭站著一個艄公。
見了那艄公,楊雄大喜叫道:
“張順兄弟,果然是你!”
這艄公不是彆人,正是喚作浪裡白條的張順。
見了楊雄,張順驚訝道:
“楊雄兄弟,你如何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