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水寨建立在小島上,不算小,周圍設置箭樓,尋常官兵想要剿滅,確實不容易。
水寨嘍囉拿來酒水,又煮了湖裡鮮魚,擺了一桌。
林衝居中坐了,武鬆和李應、石秀、楊雄、戴宗等人坐一邊,李俊、張順、張橫一眾人坐一邊。
李俊起身倒酒,其他人用的都是酒碗,唯獨武鬆用的酒杯。
李俊特意說道:
“狀元公恕罪,我等是山寨的人,不知那斯文是甚麼,我等用這海碗。”
武鬆知道這些人想什麼,拿起酒杯丟進湖裡,說道:
“男子漢該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稱分金銀、論套換衣服,這酒杯吃個甚麼。”
抓起酒壇子,武鬆仰頭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了一壇酒。
呼...
酒壇子放在桌上,武鬆擦了擦嘴角,笑道:
“我先喝了,諸位兄弟也喝。”
阮小二看著喝乾的酒壇子,驚訝到了:
“好酒量!”
“再來一壇!”
武鬆招手,嘍囉又拿了一壇酒過來,武鬆依舊咕咚咕咚乾了,然後才坐下來。
見眾人如此驚訝,林衝笑道:
“諸位莫要以為我師弟隻是個讀書人,他曾在景陽岡上打死大蟲,也曾在西夏戰場手刃皇帝李乾順,殺了不知多少敵將。”
“若要論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好。”
見武鬆如此豪氣,眾位頭領這才起身拜道:
“既然是林教頭的師弟,那便是兄弟了。”
“好說。”
武鬆拿起筷子吃魚,戴宗也喜歡吃魚,拿起筷子就吃。
李應開口問道:
“眾位兄弟不是回了江州麼?為何在此落草?”
這一問,搞得眾頭領好不尷尬。
立地太歲阮小二說道:
“宋江要招安,我等本就不願意,又是投入高俅、蔡京麾下,豈不是辱沒了名聲。”
“我等不願意,便離開了梁山。”
林衝冷笑道:
“當初我離開梁山,也是為了這個。”
“那高俅逼死我老婆、丈人,這等血海深仇,我豈能忍了。”
“兄弟可聽聞宋江到了京師後,是何等作為?”
阮小二一眾人搖頭,林衝把宋江在京師的事情說了。
出洞蛟童威聽了,啐道:
“宋江那廝為了做官,居然這等無恥,可恨當初為了他劫法場,死了多少兄弟。”
翻江蜃童猛歎息道:
“還說這個作甚,當初是晁天王統領我等,若是晁天王還在,定不會招安。”
林衝也歎息道:
“當初晁天王上山時,我便是看中他義氣。”
“後來宋江那廝鳩占鵲巢,隻把我等兄弟性命換了他的前程富貴。”
船火兒張橫心中很不爽利,罵道:
“當初跟著他上山,本想著聚義做兄弟,那廝卻害得我等沒臉回鄉。”
說到這裡,武鬆大概聽懂了。
宋江那廝招安歸順後,梁山泊不能再待了,但是回鄉去,又感覺丟了臉麵,所以在這洪澤浦做賊寇劫掠。
阮氏三兄弟是山東濟州府石碣村人,就在梁山泊周圍。
宋江招安,梁山泊待不下去,他們兄弟不好意思回家。
李俊、張順等人是江州人氏,當初因為結識宋江,參與了江州劫法場,上了梁山。
宋江歸順投降,梁山聚義有始無終,他們也沒臉回江州。
計議之後,一夥人便到了這裡。
楊雄問道:
“莫非諸位兄弟都是沒臉回鄉,所以才在這裡聚義麼?”
李俊歎息一聲,默默點頭,其餘頭領也是歎息。
果然,武鬆猜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