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觀如此慌張,湯孔目驚訝問道:
“陳將士為何這等驚慌,莫非你與武鬆有仇。”
陳觀連忙彎腰撿起筷子,拿在手中,連忙說道:
“我家祖上雖然做官,到我這裡,卻是個屢試不中的秀才。”
“我在這江都縣經營祖業,怎會與武鬆有仇。”
湯孔目覺得也是。
陳觀祖上曾經做過大官,在老家江都購置了萬頃良田,又組建了漁幫,有數百艘漁船,是個大財主。
可陳家雖頗有家財,官運卻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陳觀這時,屢試不中,連個舉人也未曾中過。
這大宋的規矩,非進士出身不得美官。
尋常花錢買來的官,陳觀看不上。
後來上了年紀,陳觀心也淡了,自在做個富貴翁,隻讓兒子努力讀書考科舉。
可這黃鼠狼生耗子,一窩不如一窩。
他兩個兒子比他還差,連個正經秀才也中不了。
氣得陳觀找了幾個風水術士,要把祖墳改了。
聽陳觀說和武鬆非親非故、無仇無怨,湯孔目覺著奇怪:
“既然不曾相識,為何問起陳將士,卻是作怪。”
“湯孔目不知,我如何知曉。”
陳觀嗬嗬乾笑。
陪著吃了一頓酒,湯孔目盤桓半日,帶著人出了莊院。
門口走出兩個叫花子,攔住湯孔目要賞錢。
跟隨的公人罵道:
“賞錢不曾有,鞭子給你們吃幾鞭。”
那叫花子說道:
“諸位老爺在裡麵吃得醉飽,賞我等幾文錢直個甚麼。”
湯孔目瞪著眼,罵道:
“老爺吃得醉飽,與你何乾。”
舉起鞭子,湯孔目就要毆打,兩個叫花子連忙跑了。
待湯孔目走遠了,兩個叫花子又回到莊院門口蹲著。
這兩個叫花子不是彆人,正是時遷和段景住。
待人走遠了,時遷往裡看了一眼,嘻嘻笑道:
“這等冷的天氣,我進去順點酒食來。”
說罷,時遷翻身進了莊院,很快懷揣著兩隻燒雞、一壺酒出來。
段景住歡喜,和時遷找了一個草屋,蹲在裡麵吃燒雞,目光繼續盯著莊院。
湯孔目走後,陳觀到了後院,將兩個兒子陳泰、陳益找來。
父子三人進了書房,把門關了。
陳觀臉色凝重,說道:
“方才那湯孔目來了,說武鬆問起我來。”
大兒子陳泰問道:
“武鬆與我陳家並無來往,為何問起我等?”
小兒子陳益馬上說道:
“必定不懷好意,那廝恐怕看上我家產業,意圖吞並。”
陳觀默不作聲...
兩個兒子說來說去,陳觀最後才開口道:
“若隻是看上我們家產,我送他些許錢糧便好了。”
“我年少時,曾與呂師囊有舊交,那方貌我也是認得的。”
“那武鬆來問我,隻怕已知曉我與他們的關係。”
方貌是方臘的弟弟,坐鎮蘇州,賜封吳王。
方貌此人身材魁梧,武藝高強,使一杆方天畫戟,十分凶悍。
早年方貌跟著方臘做漆園的生意,常常往來於長江兩岸,和陳觀頗多來往。
陳泰聽了,驚訝道:
“父親何時與方貌認得?”
陳觀皺眉道:
“當初那方貌過江做買賣,用的便是我陳家的漁船。”